衡王朱由棷,自朱由检率军进驻益都以来,第一时间便被控制到了王府大堂中。
一开始的时候,他倒是老神在在,浑不把这些军士放在眼中。这些军士也不与他为难,只是限制了他的行动,不允许他外出。
可是没过多久,他便忍不住了。一会儿说自己堂堂藩王,无论朝代如何改易,终究是天皇贵胄,即便李自成也奈何不得他;一会儿又出言恫吓,说一旦等他到了外面,一定要诛这些人三族,再将他们倒吊在粪坑里,惨嚎三日三夜才准死!
任他说干了口水,孙铿只是搬了把椅子守在门口,装聋作哑。
后来又听见王府中抄掠的声音,朱由棷这才面色大变,抖抖索索地蜷缩在地上,颇是安静了好一阵。
半夜的时候,他拖着肥胖的身躯,想要从门口孙铿的身边挤出去。可是无奈身躯实在太大,不小心碰到了孙铿的脚。
孙铿连身都没有起,睁开一只眼睛问他:“干嘛呢?”
朱由棷扑腾一声就跪了下来,朝着孙铿连连叩首,口称耶耶,但求饶命!
还说衡王府上发生的这些事,都是李士元挑起的,他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其奴颜卑辞,把孙铿都吓得目瞪口呆!
这大胖子能屈能伸,竟至于此乎?
最后还是李士元实在看不下去,逮住他的腿将他给拖了回去。李士元对孙铿说:“现在你知道,我有多憋屈了吧?”
孙铿茫然地点了点头。
摊上这样的主公,好像的确太操蛋了些!
不过这位衡王的表演还远未结束。
被李士元拖回去之后,他又爬到了门口,说衡王府不但有钱,还有不少美艳妇人,想要献给耶耶,但求高抬贵手……实在不行,郡主恰好及箅,郎才女貌……
孙铿委实不想和他打交道。最后干脆找人将他捆了起来,拴在廊柱上。
“衡王,”孙铿老老实实地跟他说到:“我就是个看门的,你怎么求我也没用。等我家主上来了,放你还是不放,也就他老人家一句话的事。你就省省力气,别聒噪了,行不?”
朱由棷挪动身子,做着最后的努力,说到:“我也跟这位李士元一样,不管你们是谁,我都投降,成不?”
“我终究是比李士元这种**子有些用处的!”
“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哪个来路……”
“若你们是大明,等我见了皇上,定保举你家荣华富贵,封侯封伯,都不在话下……”
“大顺的话也行,我跟桃源伯、太平伯都很熟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高抬贵手……”
“若你是大清,那就更好了!我可以替你们南下招抚,劝慰叛贼,不比吴三桂有用?”
孙铿脱袜子费了些时间,让他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
等袜子脱下来,塞进他的口中,这才清净了下来。
然后孙铿想了想,取来绳索,将李士元也给捆了起来。说到:“人家堂堂衡王都被捆着,你要是不受点苦,说不过去。”
李士元欲哭无泪。
“绑吧,轻点!”
一日两夜过去了,连孙铿心中都有些嘀咕起来:难道陛下将衡王这一桩事儿给搞忘了?
直到拔营的时间都快要到了,孙铿都想着是不是要去提醒一下陛下的时候,便见着朱由检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孙铿慌忙让开门口。
“辛苦了,去准备拔营吧!”朱由检对他说到。
孙铿如蒙大赦,赶紧离开了这里。
这两夜一日,他算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人为了活命,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
朱由检直接走到那个被捆成一团的肉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衡王朱由棷此时正侧躺着打呼噜,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口涎从他的口中流出来,在地面上洇了一滩。衣裤里俱是秽物,浑身恶臭。
朱由检只看了一会儿,二话不说,取下腰畔长刀,对准朱由棷的脖子就狠狠斫了下去。
只听‘噗’地一声闷响,顿时血光四溅!
朱由棷一吃痛,霍然从地上一挣,身在半空却又倒了下去,最后如一条死鱼一般一动不动了。
只是那双圆瞪的双眼,死死地看着朱由检,里面还有着深深的难以置信。
朱由检面不改色地扔掉手中刀,只吩咐了一句:“拖出去喂狗!”
然后转身便走!
这干脆利落的一刀,将徐胜都给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候恂,候恂只是低头垂目,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李士元更是吓得不轻!
先前这位中年人信步入内,貌似和蔼,还和门口守卫亲切交谈了几句。李士元当时以为,这会是一个好说话的。
没料到人家转眼间直接就将堂堂衡王给砍了,连叫醒问话的兴趣都没有。
至于自己,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来……
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心中的一筐马屁,只有闷回去了难道?
眼见得那中年人转身就走,身后一大票人也跟着离开了。而先前看守自己的那些士兵,也将枪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