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彻底破罐子破摔。
江芙倒要看看,在灯会上,姜烛是不是会仙法,将林芷澜再变了出来!
灯会当天,天色一暗,来自全国各地的手艺人们争相竞技,把灯与火的艺术玩得登峰造极。
寻常的花鸟鱼虫灯笼太简单了,简直只能称作是入门级别。
还有匠人做出了放到空中还能转变几次形态绽放出不同图案的烟火。
男女老幼,上街同乐。地面上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一个长长的金龙鲤鱼灯笼,足足有几丈长,好几个伙计拿着棍子撑起来游街。
尾部设计了小机关,时不时一动一动的,恰如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摆尾,腮部同样被设计得一开一合,活灵活现。
“好!”
城楼上的梁帝抚掌,心情大好。还有些别的飞禽猛兽灯,张牙舞爪,气势汹汹,但他觉得这尾鲤鱼寓意和兆头最好。
他几乎是大梁历代最爱立些与民同乐名目的皇帝了。
每次看到繁荣盛大的节日气象,他总能觉得自己又能喘息了——试问如果民生凋敝,百姓如何有心思参加吃喝玩乐的活动呢?参与的平民越多,越能说明他把国家管得不错,藏富于民。
自觉对得起天下人,他便又能愉快地放飞自我发发大疯了。
他身侧的江芙亦是盛装出席,牵着年幼女儿的手,笑而不语。
林舒予正是贪玩爱热闹的年纪,被逗得咯咯直笑。
下有百姓们感念参拜帝后,林舒予也好奇地探头探脑,等于也是受了万民参拜了。
想到这儿,江芙的笑容愈发地发自真心。其他嫔妃在受宠,要面对民众的重大场合,断断不能僭越了去越过皇后的。
江芙也没有带着别人的孩子去享受百姓参拜的道理,所以论情伦理,都只能带着林舒予出宫见世面。
江芙怜爱地摸了摸林舒予发上的宝石,心想,怪她肚子晚了一步,没让女儿既占嫡又占长。不过没关系,她会亲手把女儿的阻碍一个个全部拔除。
天色已完全黯淡。
姜烛作为东伯侯,自然也跟着上了城楼,站位恭顺地靠后,江芙眼角的余光看到他还没有动作,想他怕是已黔驴技穷。
吉时到了。
全城的烟花齐放,照得黑夜亮如白昼。
五光十色的色彩在夜空中挥洒,并且不断地变化,烟花的尾端长长地延申,宛如天女散花。
打眼一望,天空的全景有如太虚天宫,美不胜收。
今晚的最高潮来到,烟花变换了各种形态后,在空中汇集,绽放出花朵状谢幕。这一瞬间的光华久久不散,就像是仙人给人间赐福,扔下无数鲜花。
“母后,这是真的花!”
林舒予忍不住把小手伸出去扒拉了一下。
下一刻,江芙便听到了女儿惊喜的感叹声。
江芙笑道:“孩子,是假的花呢,烟花在空中的虚影而已。”
“不!母后,父皇,你们看,这是真的花!”
林舒予执着道。
收回了小手,伸给梁帝和江芙看。
那小小的掌心中躺着一片月白色的花瓣,娇娇嫩嫩,肯定是当天现摘的。
帝后诧异。
姜烛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绽开了他今晚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他要给林芷澜最盛大最珍贵的出场,要她万人叩拜,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荣和忠诚。
稚嫩的童声刚刚落下。
铺天盖地的各色花瓣也随之而来。
百姓们和随着帝后一起登上了城楼的顶级高官没料到还有这一出,惊讶和赞叹声此起彼伏。
在漫天的花雨中,城楼不远处的空中毫无征兆地显露出了一个人影,穿着鲛丝制成的华服,衣袂随风翩翩舒展,鲛丝材质特殊,在夜间更能显现出一片柔和温润的皎白光辉。女子仙气飘飘,身上佩戴了层层叠叠的珍宝、璎珞,真像是下凡的仙女。
“是仙女!真的是仙女下凡了!”
“不对,我见过的,这是长公主啊!”
“我知道了,长公主就是仙女下凡!”
“拜见仙女啊!”
民众们七嘴八舌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然后呼啦啦全部跪倒,行叩拜的礼仪。
林芷澜无所依靠地凌在空中,突然出现,还会飞呢,不是仙人是什么?
江芙脸色很差,和梁帝的笑逐颜开形成了鲜明对比。
姜烛微微一笑,适时出列开口道:
“天佑陛下,天佑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