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澜反而不害怕了。
陆沐筝那小鼠胆最多是轻薄了谁家儿郎,不大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不过,要是让这贼人晓得他错掳走的人是长公主——这般必死的重罪,横竖都是死,这人也许会选择痛痛快快地一刀砍了她。
最聪明的做法,是不暴露身份,想办法圆了过去。
林芷澜一手捂紧了面巾,不让他看清容颜,另一只手狠狠地掐着胳膊,挤出来眼泪。
她很清楚自己的何种表情最能惹起旁人的怜惜。
一双泪眼婆娑,眼尾发红,委屈像是有了实体,源源不断地倾泻。
林芷澜还捏着嗓子改变了声音,呜咽道:
“这位大人,奴家并不是你要找的小陆大人陆沐筝啊。大人实在是抓错人了,可否放奴家一条生路?”
“影子”哪是那么好说话的,不屑又怀疑:
“那你身上穿着的衣服,又当作何解释?花朝宴上,我可是盯得一清二楚,连陆沐筝衣服上的花样,我都记下了。你还敢狡辩。”
雪亮的剑刃随之出鞘,点在林芷澜的颈间。
第一次被人挟持的时候林芷澜是真的怪害怕的。
次数多了,人也麻了。
不想就此香消玉殒,便要将害怕胆怯的时间,全部拿来极限求生。
林芷澜楚楚可怜地挤出来更多的泪水。
咬着下唇,似乎想要抑制住那即将决堤的情绪,但泪珠还是无声地滑落,沿着她白皙的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她纤细的手指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落下。
“影子”又被这如同画中仙子的场景看得呆愣住了片刻。
姜烛和陆沐筝猜得不错,他身上有毒,姜烛施予的伤口,打破了他体内毒素的平衡。
他也快撑不住了……
手一松,兵刃“哐当”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