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眯了眯眼,看清了来人,心里很是不悦。
“沈先生,我知道您是侯爷的幕僚,但这是我们侯府的家室,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沈先生微微一笑:“我代侯爷,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脸色瞬间变了:“侯爷回来了?”
沈先生笑道:“还没有,不过快了。”
“侯爷走的时候吩咐我,让我在附近办事,顺便看守客栈,不让外人进出。若是这边出了意外,让我尽快通知他。”
“如今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想必侯爷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老夫人立刻站了起来:“那有怎么样?现在侯爷还没回来,这个侯府就是我当家!”
“你休想阻拦我!”
沈先生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侍卫:“老夫人,您稍安勿躁,我是不会拦你的。”
“只是侯爷分给我的这些侍卫,他们可不听我的。”
侍卫齐齐拔刀相向,拦在门前,不让人离开。
老夫人恨得袖口都快捏烂了:“姓沈的,你别忘了你只是我们李家的一个奴才!”
“凭你一个奴才,也想管得了我?”
沈先生依旧温温柔柔地笑着:“老夫人您对的对极了,我是李家的奴才,这没错,只可惜您不姓李,否则奴才该听您的。”
“至于管不管得了您……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您比我明白这个道理。”
“您忍了这么久,还差这一回吗?”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是啊,她忍了几乎大半辈子。
老侯爷在的时候,她容忍老侯爷的花心成性。
如今李玄上位,她没过几年好日子,每天担惊受怕,生怕侯爷将陈家厌弃。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来了一个郑鸳儿。
她堂堂侯府的老夫人,连一个姨娘都不能随意打杀,真够窝囊的。
老夫人自嘲地冷笑一声。瞥向郑鸳儿:“郑鸳儿啊郑鸳儿,你可真够厉害的。”
郑鸳儿回望着她:“您也不遑多让。”
她甩开婆子们的压制,月芽等人立刻上前将周围的婆子们推开。
“周燕玉在哪?”
老夫人缓缓舒了一口气:“后院,第三间柴房。”
郑鸳儿立刻带人冲了过去。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郑鸳儿让侍卫撞开门。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侍卫手里的灯笼照亮了屋里。
只见一个满面横肉的老男人一只眼睛被簪子插住,正拿着一根布条狠狠地勒住周燕玉的脖子。
周燕玉满脸泪水,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伤痕累累,死死地抓着男人的手臂,胡乱蹬腿。
见到有人来,男人又加大了力度。
“放手!”郑鸳儿大喊一声。
侍卫们冲上前,一脚踹开了男人。
众人七手八脚地扶起周燕玉,好一会儿,周燕玉才回过神来,看清楚面前的郑鸳儿。
“……姐姐,姐姐是你吗?”
周燕玉眼里写满了恐慌与不敢置信,直到郑鸳儿握住她的手,周燕玉才呜咽着扑进郑鸳儿的怀里。
“姐姐!姐姐!”
“我就知道你回来救我的!”
“我好怕,我不想死……”
郑鸳儿搂着周燕玉走出柴房,回到大堂时,一楼的产房已经没有了动静。
周燕玉看到孟氏的瞬间就冲了上去,满眼恨意:“孟芷音,你害我!”
采霜连忙护住主子:“周姨娘,您也太失态了!”
周燕玉狠狠甩了采霜一巴掌,将她整个人打得一歪:“你算什么东西?跟你主子都是一丘之貉!”
周燕玉指向采霜,又指向孟芷音,冷笑道:“我周燕玉今日活下来了,以后咱们走着瞧。”
“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我都会一样样还给你们。”
周燕玉从未如此神色狰狞:“孟芷音,你家世高贵,我周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
老夫人轻咳一声:“行了,都是误会一场。”
周燕玉扭头看向老夫人,眼神冷得骇人:“多谢老夫人公正,否则妾身不会遭这一场灭顶之灾。”
老夫人神色不自在地别过头。
谁能想到周燕玉命这么大,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能活下来。
周燕玉冷笑一声:“若不是老夫人大发慈悲,我怎么能活下来呢?”
“日后妾身一定好好伺候老夫人,以报恩情!”
周燕玉甩手上楼,郑鸳儿连忙让月芽上去安抚她。
此时,产房的门开了。
秦嬷嬷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
“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