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王宏光为了自己活命,连他母亲都不要了?”
江随雁从谢南洲的肩膀上起身,捏着旁边的软垫道:“他怎么会如此狠心?他母亲还想着用自己遮掩那个假人,他却把自己的母亲,推到了生死边缘。”
“这个人,不简单。”
谢南洲道:“王靖成唯有这么一个儿子,可是我打听到,王靖成有很多小妾,小妾怀孕,生下来的女儿都好好活着,可是儿子,不是出了意外,就是生病无药可以,听说,其中有三个孩子,全都夭折在了天花上,但是我都城之内,天花并不是很多,那些得了天花的孩子所用衣物,全都会烧毁。”
江随雁心头大惊,继而又深深叹一口气,“大家子里,总是有这种见不得光彩的事情,王宏光这样的人,我还是头一次碰到,他的那些妹妹,只怕日子都不好过。”
谢南洲拿起旁边的团扇,给江随雁删了起来,他的手抓住江随雁的胳膊,仔细瞧着江随雁衣服上的花纹,面无表情道:“他人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参与,不管了,但是王宏光不能死,江南的粮仓,还需要他出面,一旦我找到粮仓的方法,他就没用了,想要去做什么,住在哪里,我只会给他一笔银子,他能不能活下去,看他自己的造化。”
江随雁点了点头,“只是我担心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是不会轻易下江南,帮你接管粮仓。你想想,在生死关头,他第一想到的,是他自己活下去,他连自己的母亲都能抛弃,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虚伪的存在,也是最可怕的存在。
他们堂而皇之的享受父母给与的爱,可是到了关键时刻,生死存亡之间,就会抛弃爱护自己的父母双亲,这种人,不在少数。
还有的人,只要是触碰了他的利益,哪怕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或者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痛下杀手。
江随雁用力抓住谢南洲的胳膊,“江南的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这个王宏光,绝对不简单。”
救了这么一个人出来,只怕日后,会成为咬伤自己的利器。
谢南洲笑了起来,他一直紧绷的脸有了片刻放松,一把将江随雁搂入怀中,“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担心。”
江随雁发现,谢南洲近期做了很多事情,他的速度很快,杀伐决断,江随雁被他的行为影响了,“我想告诉你,银庄的地址我已经选好了,就是你之前给我找的那个,城东头靠外面的街道,那个商铺不大不小,刚好两层。”
江随雁把自己设计的银庄图纸递给他,“你看一下,我打算这么设计银庄内部,银庄牵连广,但是也不能停滞不前,我想着就这段时间,把这个弄起来,对了,周大人那边如何了?他之前找的王大人合作,现在王大人已经死了,他会不会自己开起来?”
谢南洲看着图纸,满眼都是欣喜,“很不错,这个台面做的很好,雁雁,我就说你一定能行,只是,对外你的称呼,想好了吗?”
江随雁点头,笑道;“自然,我想让大家都叫我羡东家。”
羡同谢,虽然发音有差异,可是却极为相近。
“反正,这个银庄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伪装也脱不了你的干系,不如就这么称呼,我是隐身的,让大家随意猜猜,也是一件好事。”
江随雁凑到谢南洲面前,“你觉得,可好?”
谢南洲瞧着江随雁那认真的样子,一下子笑了起来,搂着她的后背顺势压在软垫上,“我觉得,甚好。”
当唇瓣再次靠近的时候,江随雁的面颊红了起来,她因为上次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抓着谢南洲的胳膊道:“我的丫鬟还有聂侍卫都在外面,我们的动静不能那么大。”
上次春夏就说了好几次,虽然是开玩笑,可是江随雁要脸。
谢南洲眉宇间全是温情,他在江随雁的眉毛上落下一吻,“好,我答应你,我们回去。”
马车很快,没一会就到谢府的后角门处,江随雁是被谢南洲抱着进入的院门。
从天亮到天黑,江随雁几次求饶,谢南洲都无动于衷,终于在月亮都悄然升起的时候,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谢南洲看着疲累不堪的江随雁,在她眉宇上轻轻抚摸了几下,然后吩咐下人打水,亲自给江随雁擦洗身体。
动作的轻柔,让江随雁睡得很踏实。
给江随雁收拾妥当,谢南洲也给自己洗了一下,欢愉过后,就是对所有事情的梳理,谢南洲知道,他已经无形中,得罪了梁王爷,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不是方为尤和郑渊育这样的世家,而是梁王爷这个,几乎是没有大错,皇上也不能惩罚的强大存在。
洗完澡,谢南洲出门,春夏和玉泉都在门外的石桌上坐着,春夏满脸都是喜悦的表情,玉泉一如既往的冷漠。
看到谢南洲出来,玉泉第一时间起身参拜,春夏跟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