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成自尽了。
他死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监牢的墙壁上,写下‘臣冤枉’三个字的血书。
他是一头碰死在了墙壁上,好像是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正名。
可是他即便如此,王家人在他自尽之后,立刻被方为尤下令,要杀了王氏全族。
谢南洲找死囚替换王靖成唯一的儿子王宏光的时候,根本来不及给他母亲也准备一个替身。
太快了,事情发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所有的命令,也是在皇上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江随雁在皇觉寺的侧门等候,远远看到一辆马车过来,她迅速把侧门打开,马车直接进了院子。
此处是江随雁在皇觉寺的居住地,在她刚进入谢府的那一天,谢南洲就给她安排了这么一个,远离了人群,依靠半山腰,但是又属于皇觉寺范畴的小院落。
原本,江随雁只要来这里,就可以安心居住,可是江随雁却没有住一次,反而是这个蒙着黑色布袋的人,成了第一个居住的人。
“他母亲呢?”
江随雁朝着后面看看,“你不是说,王大人最后的要求,是夫人和儿子都要救?”
谢南洲把人放到椅子上,把布袋打开,王宏光还处于昏迷状态。
聂驰宇把绑着王宏光的双手解开,然后把了把脉,对着谢南洲道:“只是晕了过去,无碍。”
谢南洲点头,聂驰宇退出去,房门关闭,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没有时间了。”
谢南洲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不过,这位小公子也是个厉害角色。”
江随雁不懂,看着略微肥胖,样貌普通,但是身上衣服价值不菲的王宏光,道:“看起来平平无常,有什么厉害之处?”
谢南洲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又给茶杯填满了茶水,转身,用力泼到了王宏光脸上。
刚才还昏迷的王宏光,骤然被茶水泼醒。
他慌乱的用双手摸着自己的脸,好像被吓到了,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他说完,看到谢南洲的脸后,一下子跳起来,转身就要跑,好像谢南洲才是抓了王家的人。
“王大公子,何必装的这么好呢,你早就醒来了。”
谢南洲冲着他的背影,冷漠道:“我准备要救你母亲的时候,不过是说了一句时间不够,你立马装晕,我不得不让人把你送到马车上,想着在想想办法,救你母亲出来,可惜了,你母亲得知你活着出去,比自己出去都要高兴,甘愿守在那里,抱着假人在那里伪装,只为了让你逃出生天,果然,唯有父母才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谢南洲说话间,嘲讽的语气更加浓烈,“说起来,王大公子今年十九岁了吧,听说成日里偷鸡摸狗,犯了事,就回去找你母亲诉苦,我要是没有记错,你原本有好几个庶出的弟弟,可是都被你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除去了。”
“难怪王大人用自己的死来换你活着,你要是死了,王家真的没人了。”
王宏光听谢南洲如此说话,他早已站在原地,他身体止不住发抖,忽然之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面上全是惊恐之色,“谢大人,谢大人,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害怕而晕倒,我没有救出我娘,是我的错,我太胆小了,我真的太胆小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谢大人,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求求你。”
王宏光说着,一下子哭起来,他不住磕头,不住求饶,似乎谢南洲救了他出来,就是为了再杀他。
江随雁看不下去了,“王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分明是我们救了你,怎么你现在搞得好像是我们要害你,你这么做,什么意思呢?”
王宏光根本不看江随雁,他还是磕头求饶,对着谢南洲叫屈,“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王家的人,一夜之间都没有了,呜呜。”
他低头痛哭起来,身体还在颤抖,声音都有些哑了,这个样子,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害怕。
江随雁看向谢南洲,谢南洲脸上的讥讽更甚,只是他没有继续说,“行了,王大公子在外是什么形象,我还是很清楚的,你没必要在我面前伪装。你爹已经死了,你们王家满门,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我答应了你爹,要照顾好你,一定会做到,这几日,你就在这个小院子里呆着,不要出去,若是被人发现,我就没办法保证,你能不能活下去。”
王宏光擦着眼泪,“我不出去,我哪也不去,我只听谢大人的。”
谢南洲似乎不想看他,拉着江随雁的手走出去,对着聂驰宇道:“安排几个靠谱的人照看,记住了,不能让人发现他在皇觉寺。”
王宏光在房间内不知给谢南洲挥手示意,哪怕谢南洲已经走出院门,他还是一个劲的挥手,直到马车离开,他才把胳膊放下去,垂在身体两侧。
他站在原地,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