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道,“但因下房关押着三个人,还有一个性命垂危的陈妈妈,进出的人很多,她实在是避不开这些人,所以一直都没能靠近下房。”
沈映雪越听越觉得不对,“一直没能靠近?”
丽华点头,她见沈映雪脸色微变,就问,“夫人,怎么了吗?”
沈映雪了然道,“难怪我刚刚听你说有人想要杀月湖的家人,会觉得奇怪。”
春荷不解道,“按照我们的推测,老夫人的确是想要杀掉月湖家人。夫人为何会觉得奇怪呢?”
“婆母想要杀月湖的家人这点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没有灭月湖的口就要杀月湖的家人。”
春荷听沈映雪说完,了然,“老夫人会拿家人威胁家生子。一旦月湖的家人死了,而月湖没死,这对于月湖来说,既是灭门之痛,也是枷锁被摘掉了。”
“没有了软肋的亲信,或许会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以求一条生路。”
沈映雪点头,“最稳妥的做法是,确保月湖死了,才杀掉月湖的家人。”
“而不是现在这样,月湖没能杀死,月湖家人也被我们救下了。”
春荷越听越觉得奇怪,她询问沈映雪,“老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映雪也不知道,她对春荷说,“叫月湖来问问。”
春荷不懂沈映雪问月湖能问出什么,但她还是按照她说的去了下房。
月湖坐在地上,靠着床边。
陈妈妈今日只醒来一个时辰,又睡了过去。
门锁打开的声音很清脆。
月湖抬眼,看见打开的门后,站着春荷。
春荷对月湖说,“夫人要见你。”
月湖坐在地上时,她的眼睛隐于阴影中。
随着她起身,春荷看见她的眼眶泛红,像是哭过。
“你怎么眼眶红红的?”
月湖抬手触摸眼眶处,笑道,“我站在窗前时,风吹进来一些灰尘,吹进了眼睛里,眼眶这才有些红。”
听完她的解释,春荷觉得奇怪,“你站在窗前做什么?”
月湖道,“突然听见外面闹起来了,出于好奇就走到窗前。我询问了给陈妈妈送药的小丫鬟,她告知我,夫人这是在撵人出府。”
春荷带她出去,看守的婆子锁上了门。
她回头看月湖,“就连你也得知了此事?”
月湖见春荷不否认,她垂头,掩盖眼中的情绪。
“是,就连我都听说了。”
她踏上正屋的走廊。“想来府中大多数人都知道了。”
春荷紧蹙眉头,撵人抄家会引起轰动,她料到了。
可她没料到就连被关起来的月湖也听说了。
她说是送药的小丫鬟告诉她的。
小丫鬟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关押起来的人呢。
她一会得找那个小丫鬟问一问。
丫鬟撩起门帘,月湖跟着春荷走进屋中。
她紧握双拳,缓步走向里屋。
春荷带着她来到沈映雪的面前。
沈映雪刚要说话,月湖就朝着她扑去。
她把沈映雪扑倒在软榻之上后,直接伸手要去掐沈映雪的脖子。
她怒喊着,“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保护好他们的。”
就在她的手要触碰到沈映雪的脖子时,丽华抱住了月湖的腰,狠狠一甩。
月湖她甩出去,重重跌到地上滚了两圈,撞到了放在墙边的小书柜。
书架因撞击而晃荡,上头的账本书画等物随着书柜的晃荡而落下,砸在了月湖的身上,将她埋没。
外头守着的丫鬟听见动静,连忙走进来,见春荷正扶起沈映雪,连忙上前帮忙。
“夫人,怎么了?”
沈映雪被她们扶着坐直,她对丫鬟道,“我没事,你先出去。”
丫鬟见她确实没事,就退了出去。
丫鬟退出去之后,春荷连忙询问沈映雪,“夫人,可有受伤?”
沈映雪再次开口,“我没事。”
虽说她说了两次没事,但春荷还是不放心,上下打量沈映雪,确定她确实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被字画书籍埋没的月湖发出呼痛声,引起了屋中另外三人的注意。
丽华上前,拨开月湖身上的东西。
沈映雪想上前,被春荷拦住,“夫人,要不是丽华出手及时,她就要掐住您的脖子了,还是不要上前为好。”
沈映雪想起月湖把她扑倒时,她看见她的眼睛泛红,面上眼底皆有怒色和恨意。
这样的神情,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她想不起来了。
她能感受到月湖的杀意,但她不懂。
月湖要杀她,最合适的时机应该是她第一次提审她的时候。
但她选在她和他达成合作的现在下手杀她,为什么呢?
就在她想月湖对她动手的原因时,丽华已经把月湖身上的书拨开。
丽华看月湖额头上破了个口子,正往外渗血,她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伤口很浅,只是割伤。
她看向地上碎成十几块的玉如意,其中有一片落在她的脸颊边,上面尖角处还有血迹。
她没去管那小伤口,继续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