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写完最后一个名字,放在一旁晾着,“侯爷不一直都这样吗?上次账本那事,你们觉得他没有参与吗?”
春荷脸色一变,“您是说,明晖的死也与他有关?”
沈映雪耸肩一笑,“谁知道呢?”
倘若真是与霍俊北有关的话,那霍俊北实在是太可怕了。
奶娘的儿子女儿一般都会陪少爷姑娘们一起长大,成为他们的心腹。
明晖也是。
陪伴自己那么多年的人都能下得了手!
夏桃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夫人,倘若真是侯爷做的,我们带着小少爷走吧!”
沈映雪起身,夏桃要去搀扶,却被她拒绝。
“不碍事,我可以自己走。”
她自己走到床边,坐下时膝盖隐隐作痛,“我是能走,但他这辈子都是侯爷的孩子,怎么能跟我走!”
春荷和夏桃也觉得不可能,霍景容是嫡子,也是沈云桐的孩子。
有他在,国公府就不会和侯府撕破脸。
侯府怎么会放霍景容走呢?
“可是这里是虎狼窝啊!”
夏桃想到霍俊北和方氏对沈映雪的算计,就觉得可怕。
“那能如何,敖呗,至少要熬到容哥儿长大。”
沈映雪没说真心话,她之所以还留在这个地方,就是觉得真正的霍景容还没死。
她得确认霍景容的生死,无论生死,她都得寻回他。
霍景容不能离开侯府,但如今已经有霍景容了,倘若那个孩子还在世,他对外的身份只能是沈家的孩子。
沈映雪磋磨着泛疼的膝盖,对春荷说,“瞧着婆母这样,看来孔府书院是不成了,想来侯爷会在认识的文人墨客里找人教导容哥儿。”
“侯爷识人不明,你让月华和灵华多留意些,他平日里和哪个丫鬟小厮走得近,也说于我。”
春荷应声,“是。”
沈映雪收回手,“他身体孱弱,不似兄长们那般喜欢上蹿下跳,偷溜出府玩。等我得空了,带他出去转转。”
春荷听见沈映雪这般说,失笑道,“夫人还说将军们呢?您年幼时不也这样吗?”
沈映雪咳嗽了一声,掀开被子道,“熄灯,我要睡下了。”
屋内灯盏一盏接着一盏被吹灭。
春荷和夏桃放下床帐,沈映雪躺平,看着床帐上绣着的大片牡丹。
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霍俊北没有别的子嗣之前,如今假扮霍景容的霍景然会成为世子。
徐柔儿应该也不会让霍俊北再有其他子嗣了吧。
那她得造作打算了。
——
咸福居那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本已经睡下的霍行宴。
霍行宴让月湖和柳眉前去查看,屋里只留观言服侍。
观言送走她们之后,快步走进里屋,“二爷,今天我熬药时,瞧见了这个!”
她从怀中拿出手帕,打开后,几面有几片药片。
“王大夫和我说了如何辨认菊三七和三七,我今日煎药时留心查看了,放下去的的确是三七,但再次翻搅动药汤时,发现三七不知道何时变成了菊三七。”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
她倒不是怕霍行宴因此怀疑她。
而是今日无他人来到院中,是谁把三七调换成菊三七的?
是月湖,还是柳眉?
还是有什么人溜了进来。
霍行宴只是看了一眼那手帕中的菊三七,“日后的药,你别过手了,让月湖和柳眉煎!”
见他如此镇定,月湖也一同镇定下来。
看来,霍行宴是知道是谁做的了。
“是,今日的药还未上,我帮您上药吧。”
月湖和柳眉回来时,观言正把药酒收起来,柳眉过来帮忙,“观言姐姐,你手上都沾上了药酒,我去打盆水来,你洗洗手吧。”
观言看向霍行宴后,对柳眉说,“我们一同出去吧。”
两人一同出了里间。
霍俊北询问月湖,“可有打听到什么?”
“咸福居那,我们是不敢去的。听说传了肩舆,我们就去问了抬肩舆的几个婆子,她们说夫人从老夫人屋中出来时,白色襦裙上都是血。”
霍行宴听见裙子上的血迹,就问,“找大夫了吗?”
月湖道,“说是徐姑娘跟着过去了。”
“只是徐姑娘?”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霍行宴就知道沈映雪的伤看起来严重,实则不然。
依照方氏和霍俊北对沈映雪的看重,如若沈映雪真的受了很重的伤,他们不会只让一个医女来处置沈映雪的伤口。
月湖看他不语,就道,“现在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些,明日我再去打探些?”
霍行宴点头。
月湖试探道,“最近二爷对夫人的事很上心,是因为舍身救夫人的缘由吗?”
霍行宴听出了月湖的试探,他把玩着茶盏,“只是在了解府中的事情罢了。”
月湖不太信霍行宴的话。
他别说打探了,就算咸福居闹翻天,他也不多问一句。
“多了解些也好,时辰也不早了,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