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又说,“奇怪的时,这位妈妈嗓子倒了。砒霜是能杀人没错,可从未见过有一例是能毒哑嗓子的。”
听见陈妈妈不能再开口说话,沈映雪就知道下毒之人的目的。
他们是不想让陈妈妈同她说一些不该说的。
她看向春荷,“陈妈妈可认字?”
春荷摇头,“明晖每次来家书,陈妈妈都是托人帮忙看。”
陈妈妈不识字更加证明了她的猜想没错,倘若陈妈妈认字,人可能都不能活着来到芳园居。
元管家也听出不对了,“姑娘是怀疑,陈妈妈知道一些他人不想让您知道的事情,才导致她嗓子倒了的?”
沈映雪点头,她不仅猜到了他们毒哑陈妈妈,还知道他们为什么毒哑陈妈妈。
不就是怕徐柔儿是外室的事情暴露吗?
如今陈妈妈这样,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春荷询问,“夫人,那陈妈妈该如何处置?”
“先放着吧。”
沈映雪要陈妈妈来,也不是为了审问。她有别的用处。
春荷答应下来,叫了个胆大心细的小丫鬟去照看陈妈妈。
“姑娘心中有主意了?”
元管家见沈映雪不觉意外,处置很果断,不由得感慨那个在后院踢毽子的小姑娘长大了。
沈映雪含糊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见她不愿意说,元管家也不多问,“既然王大夫也在,就给姑娘诊个卖。夫人得知姑娘受伤,担心得紧,王大夫诊完脉,回去告知夫人,也好让夫人和国公爷宽心。”
沈映雪顺着元管家的话伸出手。
王大夫从药箱里拿出脉枕,仔细诊脉后说道,“的确只是一些跌打伤痛。”
他收好脉枕,拿出巴掌大的黑瓷圆瓶递给春荷,“这是由菊三七等活血祛瘀的药材制成的药酒,用来涂抹伤处,七日便能好全。”
沈映雪从春荷那拿过黑瓷瓶,拔掉塞子闻了闻。
药酒浓重刺鼻的味道从瓶中传来,这个味道她很熟悉,每次兄长因淘气被国公爷打,第二日身上都有这股味道。
她把木塞塞回去,对元管家道,“让父亲母亲担心,是我不好。一会我会写一封家书,你一起带回去。”
“是。”
沈映雪看向王大夫,“想来元叔已经和王大夫说过了,霍二爷为了救我伤了胳膊一事。”
王大夫知道今日他来侯府,不是为了给沈映雪看病,而是为了给这个救了沈映雪的二爷看病。
“他的病情,我大概知道。倘若只是骨折,只要好好养着,并无大概。”
他也不敢夸大,“不过,这也是基于听说的病情做出的诊断,并不正确,到底如何,还得等我看完病人才能下结论。”
沈映雪点头,“那就麻烦王大夫了。”
春荷叫来一个小丫鬟,带着王大夫去给霍行宴看外伤。
他们走后,春荷看着夏桃还未回来,有些担心,“夫人,夏桃去绑人,不会不顺吧?”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顺当的差事啊!”
沈映雪轻描淡写一句话,让春荷更担心了。
沈映雪见她担忧到扣着指甲旁的倒刺都快抠出血了,就挑起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听夏桃说,你觉得二姑娘和江妈妈奇怪?”
她一说,春荷就想起扶着霍娇娇入东厢房之前的事情,她如实告知沈映雪。
“或许是我多想了,总觉得徐姑娘才给刘姨娘看过一次病,她和二姑娘也只见过这一回,不该下意识说出请徐姑娘。”
“还有就是江妈妈,在二姑娘说出那话之后,和婆子耳语了一会,婆子就出门了,似乎是前往咸福居的方向。”
她那时觉得不对,可如今细想,又觉得是否是自己想多了?
“还有一件事,二姑娘说要找徐姑娘来给大姑娘看病。江妈妈立即说徐姑娘在咸福居,她说得太快,让我觉得她说的不是实情,只是为了阻止二姑娘才这样说。”
春荷说完,见沈映雪笑了,就问,“夫人,您笑什么?”
沈映雪抬眼看向春荷,“笑你啊!”
她不知内情,却能根据几个人的下意识反应,猜出个大概。
但她不能夸春荷,以免她从她的夸赞中察觉到了什么。
“多思多想是好事,但因此苦恼就不是好事了。”
沈映雪拿过一块芙蓉糕。
糕点上的芙蓉花印整齐规整,只有左下角有一处细微的空缺。
她看着那处缺陷,“至于徐姑娘是不是一早就被婆母叫去了咸福居,谁知道呢?”
徐柔儿的确不是一早来到咸福居。
而是江妈妈派来传话的婆子告知徐柔儿这几年可能一直和霍嫣然有往来时,方氏震怒,把她叫来的。
徐柔儿跪在里屋放置三足香炉的楠木小桌旁边。
香炉冒出的香烟飘至半空又散开落下,最后洒在了徐柔儿的身上。
方氏坐在软榻上,垂眼看着徐柔儿,“我低估来了你的能耐,本以为你把女儿送进府中,你又在外,几年后她便不记得你这个生母。”
“可你有的是能耐让她记住你这个生母,以至于情急之下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