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翌略带鄙视:“还有哪个沈家,安国公府那个沈家呗。”
呵,这倒有意思了。
谢行歌让公孙翌回去,将她引出来,好让自己到她房内转转。
自从她管家,便每次都要花些时间查看府里吃穿用度。
唐姑娘这儿,有不少东西,她都眼熟,应该就是沈天放送的。
泡妞的钱,都走公账,沈天放挺厉害啊。
难怪关氏失去掌家权,他那么生气。
她这儿看看,那儿看看。
房内有不少胭脂,色彩各异,质地不一,数量不少,盒子都挺精致。
有三盒,尤为精致,均是镂空拉丝牡丹金镶玉外盒。
打开来,里面是桃红色粉末,在市面上没见过,便揣了一盒,掂量了下价格,塞了张银票在她的妆奁内。
香味奇特,甚至有些刺鼻,方才她就浅浅闻了下,便陡然在丹田处升起一股燥热,并迅速窜入四肢百骸。
好一瞬,才用内力压下。
好厉害的药。
出来后,她问公孙翌:“唐姑娘平日喜欢做胭脂?”
公孙翌点头:“她家里穷,也没有什么别的技能,就跟楼里姑娘学会了做胭脂,时常做些来卖给姐妹。还别说,挺受欢迎的。”
谢行歌心说,那些胭脂,这可不像是穷人家的姑娘能做出来的啊,但她没说穿。
拍拍他肩膀:“交给你个任务,给我盯着这姑娘,若那三公子再来,便拿着这个来国公府找我。”
她随手摘下一块玉佩,想塞到他手里。
“不行啊,要是被发现,我会被打死的。”公孙翌一脸怂样,立即拒绝。
上好的玉佩,他没接,看也没看一眼。
谢行歌诧异,这玉佩不说价值连城,换个百八十两银子铁定没问题。
他给人家开个方子,都收二两银子,这玉佩竟看也不看。
呵,还挺有原则。
谢行歌对他印象好了几分。
“那你不要让他发现不就行了,看你平日走街串巷,四处行骗也没被人打死,当是有些本事的。我那个三弟,向来让人不省心,我这个做嫂嫂的,得多盯着点儿。”
他诧异:“你,你该不会就是沈世子的夫人吧?”
“嗯哼。”她没打算瞒他,直说,“如何?”
他还是摇头不大乐意。
“不同意?好啊,不同意,我现在就可以打死你。”说着,谢行歌就抡起拳头,作势要揍他。
他举手挡住,终于妥协:“好好好,女侠,我同意,同意。”
“别耍花样啊,不然你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把你宰了。”
谢行歌将玉佩塞给了他,威逼利诱,“事成之后,我有重谢。”
“银子?”他问。
“想得美。”她冲他使眼色,“医书要不要,绝版的。”
“要!”公孙翌斩钉截铁道,眼睛里闪着光。
竟还真的是个大夫。
沈家三公子沈天放,此时正在一处偏远别院内,躺在院子里悠哉悠哉晒太阳。
他穿着宝蓝色蜀锦衣袍,发冠上那鸽子蛋大小的蓝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生得秀气,五官精致带着几分温柔,纤瘦高挑,懒懒斜在躺椅上,眼睛闭着。
正在给他汇报的,正是从谢行歌手里溜走的那人。
那人将在酒店见到的听到的,都一一和沈天放说了。
“你说,苏柔柔想攀附三皇子?”沈天放若有所思,缓缓睁眼。
这双眼睛,和他的五官极其不协调。
闭上时,他显得,安静而美好,常常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位谦谦君子模样。
可这样的脸上,偏生了一对狭长而阴鹜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像是一条吐着幸子的蛇。
由于常年留恋花丛掏空了身体,那眼神也尽显浑浊、老态。
下人恭恭敬敬,不敢直视他,躬身回话:“是,三皇子似没理会她。但少夫人和三皇子见面后,又遇到了苏柔柔,两人吵了起来,少夫人还打了苏柔柔一巴掌。”
“有意思。三皇子和安国公府素来就在一条船上,而苏尧光却没有因为苏青青的关系,投靠安国公府,反而跟齐伯言一起,做了大皇子的人。
三皇子和大皇子,历来便是宿敌。而今,这苏柔柔竟然抛弃了齐舒翰,扭头攀附三皇子,这是想离开父亲单飞?还是想脚踏两条船呢?”
“有意思。”
沈天放连说了好几个“有意思”,沉吟一阵,朝屋内说:“拿笔墨来。”
屋里聘聘婷婷出来一个妇人。
那妇人腹部鼓鼓的,看起来,过不久就要生了。
“夫君可是要写信。”妇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