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的眼睛发亮连连点头:“你说的对,就按照你说的做。”
母女俩头挨着头,嘀嘀咕咕将计划完善,屋外负责打帘的丫鬟贴近门边认真倾听,可惜的是屋里的人说话极其小声,屋外还有风雪,她努力半天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偷听的计划,将冻得发红的双手在嘴边呵气暖暖,二太太待下人越来越苛刻,这么冷的天当值,连口热水热姜汤都没有。
冻坏了手和脸,自己那点被拖了又拖才发下来的月钱来买冻疮膏都不够用,跟着这样的主子有什么前程,还不如多卖些消息出去,等攒够钱就出府嫁人。
小丫鬟眼睛转了转,虽然她没有听到什么重要消息,但是,二太太骂人的时候可没有遮掩,中气十足的很,可见有多么恨姑太太。
把这事儿卖出去,应该也能赚不少钱吧!
小丫鬟打定主意等到轮值的小姐妹来打帘,小丫鬟离开院子,顾不得全身冻得发僵,一溜烟跑去定国公府的下人房里找到一个面容不起眼的大丫鬟,赶紧把这个热消息卖了换钱,才美滋滋回家了。
正在密谋的金氏和柳清雅根本就不知道,阴谋还没实施,消息就已经漏出去。
而且因为定国公府的月钱拖欠,急需银子的丫鬟趁着风雪连夜把这个热乎的消息送到柳氏和祝卿安手里,而她也得偿所愿,换来了一个厚实的丰赏荷包。
扣除掉从别人手里买消息花出去的钱,还能剩一大半,顶自己好几个月的工钱,大丫鬟也美滋滋走人了。
柳氏抱着敦实的泽哥和祝卿安说话:“金氏和柳清雅因为咱们家的点心骂了咱们,还在屋里说了一下午的悄悄话。
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得派人盯着她们,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怕没那么容易查到,上次咱们派自己家的人去查柳清雅和瑾宁郡主的,结果却被柳清雅摆了一道。
人家上次就有防范,这一次只怕也不例外,咱们自己培养的那些人还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我可不想等人家把事情做成了,咱们才反应过来,我想着不如去请这方面的行家查探消息,多出些钱也是值得的。”
柳氏赞同点头,于是,她托之前的镖师庞应虎帮祝家介绍几个行家出手,在大笔银子的诱惑下,很快就查到了消息。
金氏和柳清雅做事再是小心,但也耐不住有人趴在屋顶偷听偷看,柳清雅那边是没露出痕迹来。
她只负责出主意,出力的还得是金氏,但是金氏要搞事总不会自己亲自出手,她要指挥人帮她做这些事,这来来回回的,就被人看出异常。
金氏让人采买水仙花,说是冬日里要把摆屋里观赏,可最后却没有送到各房屋里,而是谎称因为花房屋顶破了。
水仙花被冻坏了,最后被送到各房的却是常见的梅花。
但实际上金氏采买的水仙花是被人为冻坏的,然后再被割下球茎装袋,然后半夜时,扔到后门专门焚烧垃圾的垃圾窑里。
再然后,这些被“扔掉”的水仙球茎被几个“饥肠辘辘”来翻垃圾的贫苦百姓找出来带回家。
在“发现”水仙球茎不能吃之后,又被那几个老百姓送到城西一个偏僻道观卖掉,这个道馆里只有一个老道带着两个道童生活。
这名老道痴迷炼丹,没日没夜守在丹房企图能够炼出仙丹,但是炼丹的材料大多数都不易得且昂贵。
所以他为了有钱炼丹,常常接外单,给窑子青楼炼制各种的丸药汤剂。
调情取乐用的迷幻药,事前事后用的避孕药堕胎药,甚至伪作处子的凝红丸等,甚至,只要钱到位,还能定制五石散之类的禁药。
除了接这些私活,老道平常还会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用来炼丹,那几个老百姓把这些水仙球茎卖给他赚点钱,似乎也不奇怪。
老道拿到这些水仙会拿来炼药,好像也更不奇怪,因为他常常这样干,在这个过程里,金氏和柳清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没留下证据。
若不是有行家盯着,柳氏和祝卿安也不会想到,那几个贫苦老百姓是金氏的爪牙。
这几个人之所以听命金氏,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印子钱,不过这几个人不是向金氏借钱,而是向别家借的钱。
他们逾期还不上印子钱,翻倍的利息和本金压得他们快要走投无路要一家子去跳河。
金氏只是承诺他们,会帮他们把本钱和利息还上,这几个人就成了金氏的傀儡,替她卖命替她干活。
而且还不担心这些人会反水,因为他们一旦反水,一家老小的命就得因为印子钱整整齐齐去见阎王爷。
只要他们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把金氏和柳清雅摘出来,一家老小的命能保得下,欠的钱能还得上。
不用一家老小去赴黄泉,他们什么也做得出,也能够带着秘密去死。
金氏通过这些人的手,把那些水仙球茎送到老道的手里,明显就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