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像炮仗一样窜了起来:“她敢!”
柳清雅没说话,敢不敢是定国公府说了算吗?
她有一种直觉,祝家对定国公府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哪天要是不想忍了,就是定国公府覆灭之时。
而巧的是,柳清雅也在忍耐,她怎么会任由别人捏着她的七寸一辈子!
“那现在怎么办?”金氏有些慌,她之前不是一个容易慌张的人,但今年她们事事不顺,在连番打击之下,让金氏不自信了,现在遇事就有一些自乱阵脚。
“左右还有老太太呢,姑母再怎么对老太太寒心,也背不起气死老太太的骂名。
只要老太太还在,那些事儿就不是事儿,可要是老太太没了,那些事儿就是事儿了。”
见亲娘终于知道怕,想来以后不会再动不动就口出狂言骂人,柳清雅才软语安抚她,她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祸从口出,让亲娘在家里这样骂习惯了,哪天要是在外头这样口不择言就遭了。
金氏一想也是,就稍稍放下了心,想到祝家的一切还是一脸的不忿,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喜怒形于色,话语里到底是收敛不少。
柳清雅用帕子包起食盒里的一块点心慢条斯理送进嘴里,白色的糯米皮进嘴里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当舌头触碰到里面的梅酱时,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柳清雅细细品尝手里的糕点,心里突然怦怦直跳,直觉告诉她,这点心里的馅料是好东西,若是遇到了,一定要想方设法抓在手里。
上次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淮扬祝家,祝卿安脖子上那块盈绿的平安扣让她生出魂牵梦萦的占有欲。
只可惜那块平安扣才刚到手,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碎掉了,柳清雅心痛了好长一段时间,总觉得自己错失一个天大的机缘。
如今这种感觉再次出现,直接告诉柳清雅,她从前痛失的机缘如今又出现了。
“怎么不吃了?
糕点不好吃吗?
也是,柳文薇拿来糊弄老太太的,只要好名声赚到就够了,好不好吃她哪里会在乎。”
金氏说话忍不住尖酸刻薄,柳清雅摇头:“不是,是很好吃,特别好吃,我是在想这个馅料到底是怎么做的。”
“这个啊,我怕人打听过祝家放出来的噱头,说是这馅料都是用莲花山的泉水清洗腌渍的。
还说什么能够保留果子的清香气,不会产生什么土腥味儿。
我听说莲花山的泉水可是供不应求,祝家哪舍得拿来洗果子,就是噱头而已,当不得真。”
金氏对祝家那些噱头嗤之以鼻,柳清雅却不这么认为,她让金氏想方设法给她买一坛莲花山的泉水回来,而且还得静悄悄的,最好别让别人知道。
金氏很不乐意花这个钱,倒不是不愿意给女儿喝泉水,只是不想把钱花到祝家身上。
但看女儿眼睛里有渴望之色,金氏再是不乐意,还是花大价钱钱拐弯抹角弄回来一坛莲花山的泉水。
柳清雅亲自打开坛子就迫不及待就喝了一口,那清冽甘甜的滋味竟然让她生出一种世上原来还有这样的好东西的感慨。
这样的好东西是她的机缘,这本应该是她的东西啊!
可现在却成了别人家的,为别人家牟利,柳清雅没有办法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因为横亘在她面前的困难,不仅仅是祝家,还有晋王世子。
想要从这些人手里把自己东西抢回来何其困难,定国公府做不到,二房更做不到,单靠她自己就更加没有办法了。
柳清雅失魂落魄扔下杯子,想到祝家如今的风光,想到自家如今的落魄,她慢慢的捏紧拳头,目光逐渐变得滑腻冰冷,属于她的机缘,自己得不到,就算毁掉也不能便宜别人。
金氏坐在桌边指挥着丫鬟把泉水小心存好,转头正要嘱咐女儿几句话,却看见柳清雅恍恍惚惚在走神,就关心道:“这是怎么了?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柳清雅摇头,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我没事,只是想着姑母靠着泉水发家致富心里就不舒坦。
娘,你知道吗?
我刚才喝到这泉水的时候有种直觉,觉得这笔水财就应该是咱们家的。
只可惜,中间出了岔子,如今只能看着别人过红火日子,我这心里难受的紧。”
柳清雅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胸口,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真的很疼很疼,那种错失机缘的痛谁能懂!
“可不是,要是咱们手里有钱,想想办法把莲花山买下来好好经营,既赚钱又清贵还能结交不少人脉。
要是有这样一桩买卖在手,我哪里还用去放印子钱。
唉,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呀,我心里也疼,晚上就该睡不着了。”金氏说着说着也捂住自己的胸口,心疼那些没有流进自己口袋的钱。
“可是,我不甘心啊,这泼天富贵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呀。
被人抢走也就算了,可不曾想,抢走我东西的那个人,还处处为难我,处处想要刁难我,处处想要拿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