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眼神狠厉地盯着黎清浅和黎禧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发现黎舒月站在原地,眼含泪水,肩膀一颤一颤的。
柳氏忙上去安抚她,“舒月别气啊,再忍忍,忍到……”
“还忍什么?”黎舒月一把甩开她的手,大声吼道,“上次就是因为你的事,我丢了一半嫁妆给黎清浅,我原以为母亲是心疼我的,结果你才回府第一日,就要我把另一半嫁妆也给黎清浅。母亲,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
柳氏当然心疼她,连忙解释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母亲真的是心疼你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那般替你说话啊。”
“替我说话?”黎舒月觉得可笑,“可是黎清浅仅用一张纸就让你改了口,怎么,在你眼里我甚至不如一张纸吗?你说你心疼我,那我要的另一份嫁妆,你给了吗?”
柳氏眼神闪躲地走开,“现在还不行,还不能把钱给你。”
“母亲!”黎舒月崩溃,“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嫁给江凛过苦日子吗?”
“可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嫁给江凛,是你非要跟他定亲的,如今知道自己要过苦日子了?”柳氏的火气也上来了,自己今日刚回府,黎舒月不来关心关心自己的近况如何,居然还朝自己发脾气。
黎舒月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近,“江凛的身世你我心知肚明,当初我说要嫁给他,你一开始也是赞成的,就算不是这样,依照他的文采,中个状元根本不是问题。你要是觉得我如今活该,那日后我的荣华富贵,一分一毫都别想享受到!”
“我告诉你,你要么是赶紧通知柳家给我重新准备一份嫁妆,要么你就去黎清浅那儿把我的嫁妆原封不动地要回来。否则,我就把当年她生母的事抖去父亲面前,就算现在我与黎清浅有矛盾又如何?你觉得她会不会为了她生母的事,站在我这边说话?”
柳氏抓狂道:“你,你是在威胁我吗?你敢威胁你母亲呐!”
“不是我要威胁你!”黎舒月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是你先联合外人来欺负我的。你还知道你是我母亲呢?你如今这么向着黎清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的母亲呢!”
说完,黎舒月便气冲冲地离开,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柳氏气得站不稳,得亏玉莲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这才没摔倒在地。
“玉莲,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柳氏抓住玉莲的手,指着黎舒月离去的方向问道。
玉莲连忙安抚着,努力缓和母女俩的关系,“夫人,您冷静啊,这府中只有四姑娘与您是血脉至亲,她的生死荣宠都是与您息息相关的,无论如何您都不能与她心生隔阂啊。”
柳氏理智回笼,点点头说:“对,对,舒月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与她断绝关系?是我太累了,玉莲,你去小厨房端一碗糖酥来,我去给舒月赔个不是。”
黎禧是被黎清浅请去静影居坐坐的,黎祯也已经坐在正堂处等她许久。
在听黎禧讲完刚在金玉院发生的事后,黎祯看着眼前黎清浅端到面前的茶盏出神,“阿浅,你很缺钱吗?”
黎清浅笑了笑,“算得上是有些富有了,但钱这种东西,谁会和它过不去啊?再说了,黎舒月本来就打碎了我的东西,该赔给我的。”
黎祯从怀里摸出一沓厚厚的礼单递到她面前,“这是二舅舅让人送来的,是给你的嫁妆。今早到的,我方才就是在给你做备份誊抄。”
黎清浅拿起来,晃眼一看,“怎么这么多啊?”
不是夸张,这些东西似乎一点不比镇国公府送来的一百八十八抬聘礼少啊。
黎祯抿了一口茶,道:“自母亲去世之后,舅舅们在这黎府里最挂心的,就是我们三个。”
黎清浅拿着那份嫁妆单子,心中有些微微酸涩,“舅舅们……不怨我?”
“怨你什么?”黎祯不解地看着她。
黎禧也神色迷茫,“你与母亲生前最为相像,舅舅们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怨你?”
黎清浅强忍住泪水涌出眼眶的冲动,声音哽咽:“我的降生,带走了母亲的生命……”
她虽知道更多的事,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大概这就是真相。都是因为生她时难产,母亲才去世的。
前世,自从自己出嫁之后,舅舅们就极少出现在她面前,即便自己成为皇后,他们也不愿见她。
所以黎清浅一直以为,舅舅们是不喜欢自己,毕竟听说母亲生前是他们最宝贝的妹妹。
“胡说!”黎祯重重地将茶盏搁置在桌面,“黎清浅,你满脑子想什么呢?舅舅对你的疼爱天地可鉴,你竟还怀疑他们对你的真心?这也太令人心寒了。”
黎清浅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黎禧。
黎禧清了清嗓子,劝道:“老二你也别凶她,阿浅应当也不是那个意思……”
“大哥你还纵着她?就是你从小什么事都顺着她,把她惯坏了才让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