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像是翅膀翻飞的声音,好似薄纸在微风中轻轻摩擦的细微声响,带着一丝悸动。
这突兀的声音,难以分辨,却足以引起屋内人的警觉。
榻上的两人瞬间清醒,目光在黑暗中交汇,疑惑对视。
紧随其后,一阵更为明显的碰撞声响起,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慎撞击到了窗上的纸扇,发出一声闷响。
躺在外侧的侍卫决然下榻,快步走向窗边,推开窗扇,微冷的夜风随即悄然涌入屋内,带来了一丝刺骨的寒意。
外边却不见任何异样。
江易秋轻手轻脚地点燃烛台,手中的火光照亮了房间一隅,她凑到侍卫身后,同样探头朝外窗张望。
街道静悄悄的,青石板路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冷清异常,官道两旁更是连一个行人的影子也无。
只有屋内微弱的光亮,显得格外孤单。
“谁?还是什么东西?” 江易秋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未消的惊悸。
侍卫回头,面对着她,低哑的声音不失警惕:“这样的时辰,想来是鸟,或是野猫。”
“怎的半夜也有鸟兽?还撞到我这儿来了?”她不满地嘟囔着,抱怨被打断了好事。
微弱的烛光在房、屋中摇曳不定,映衬出二人的脸庞,正想吹灭烛台重回榻上歇息,屋外又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外头这人大概是无意隐瞒,脚下速度和方向都异常清晰,江易秋不习内力也听得一清二楚,更别说严淮屹了。
他立刻皱眉,身形如风一般冲向门口,手到门扉,耳畔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目光锐利地向外窥探。
夜色如墨,令人难以看清外头的情形,只见一道模糊的人影瞬间闪过,然后消失在深夜的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谁?”江易秋再次轻轻地凑近。
“属下未能看清。”侍卫摇摇头,转身对她说,“我出去看看,公主留在这里。”
步伐被夜色与复杂的回廊结构所阻,当严淮屹赶到院子时,只捕捉到那人影最后的几缕痕迹——
老梅树下,一个扎着两股小辫的瘦削身影迅速从角落消失,熟悉中带着陌生,让他心中一凛。
他站在院落中央,呼吸略显急促,恰好身后是端着烛台赶来的公主。
“发生了什么?”
严淮屹沉声回应:“刚才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玉姑娘,但又不完全确定。”
江易秋微微一怔,然后轻笑,显然是不信他的话:“你也太紧张了,这会儿是寅时,玉莲那丫头能有什么事呢?你是不是看错了,也可能是夜色迷了眼。”
这时,冷风钻入衣领,她不禁抱住自己的胳膊,淡淡的寒意随之而来,令她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严淮屹环顾四周无果,似是放弃了追踪,转身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轻轻地罩在江易秋的肩膀上,柔声凑近她的耳畔低语道:“夜里凉,公主追我出来,小心伤了身子。”
话音刚落,他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不顾怀里人的轻微惊呼,大步朝着楼上雅间的方向走去。
正当他们即将到达三楼时,舒儿揉着惺忪的睡眼,提着盏摇曳的灯笼匆匆走来,面上显得有些惊讶:“殿下?奴婢听到动静赶来一瞧,没想到是殿下和严侍卫。这么晚了,是出了何事?”
灯光在她的脸上跳动,投下一片阴影。
江易秋刚要回答,却见舒儿身后不远处的房门也被掀开,程远的半个头颅探了出来,神情有些茫然:“什么事儿啊,这么吵?”
江易秋目光微凝,正要开口,侍卫却先一步问道:
“敢问舒儿姑娘,玉姑娘现在何处?”
“玉莲?”舒儿顿了顿,回答说,“我刚出来时她还在睡呢,一切安好…这丫头可是做错什么了?”
“无碍。”被侍卫抱在怀里的江易秋再次转头看向他,“你瞧,玉莲哪儿能这么晚跑出来?”
“…或许确实是我累了,看花了眼。”
他怀抱着公主轻步穿回长廊,两人的影子在微弱的灯火下拉得很长,步入雅间,只有一盏孤灯在静默地闪烁,投下斑驳的光影。
轻轻地将公主放在软榻上,手指轻触到她的肩膀时微微一顿,随后动作温柔小心地解开她的外衫,接着替她掖好被角。
他站直身子,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中相遇,彼此的眼中是不言而喻的默契。严淮屹心下一阵紧绷,微微垂眸,掩去内心的波动。
只需用眼神盯着他片刻,侍卫便已明白公主的意图。
他稍显局促地站了会儿,未上榻,也未离去,仿佛只等公主的一个明确的吩咐。
如他所愿,江易秋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动作轻柔而有力,足以让他无法拒绝。
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侍卫如同被有形之力牵引,身体微微前倾,忐忑地坐在床榻外侧,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腰带,脱下深衣。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舒儿手持一壶热茶,推门而入。
她目光初落在坐在榻上半解衣衫的严淮屹身上,惊讶之色立刻浮现在她的面庞,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