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侍卫已经先她一步,为她带好兜帽,还伸手来替她将胸前的披风系带重新束紧。
对上他的眼神,见他眉眼低垂,红唇微启,若含未吐,通身被街道上的灯火笼罩,笑得清浅温和,脸上满是柔情。
不知怎的,她的心一下子静下来。
“让一让,让一让!”
“都不要挤,唉,都让开!”
所幸,那一队官兵高声叫喊着让道,迈开大步与她擦肩而过,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想来那些是荣州的夜巡兵,只不过正常巡城罢了。
前阵子连日的追杀搜捕让她有些过敏了,一路上只要见到官兵模样的人物,都难免一番紧张。
夜幕渐垂,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往深处一逛,才知是桂花酒。
十月桂花开了满城,难怪连酒铺子都是这熟悉的味道。
江易秋眼睛都直了,毫不犹豫掏出银两换了壶就要尝尝,全然不顾侍卫阻拦;随后,二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耳边是胡姬的歌舞,还有摊贩的叫卖。
直至酒意渐浓,她懒懒地挽着侍卫的手臂,微醺中不时来了兴致,便钻入他怀中,靠着他的胸膛行走。
一夜下来,到最后,似乎是累得连路也不愿自己走了,将身子全部挂在他身上。
严淮屹苦笑,双手轻抱起她,一展轻功,再次飞檐走壁,犹如神仙般飘然而起,穿行于夜幕之中。
终于,二人抵达一处幽静雅致的客栈,这儿也是灯火辉煌,宛如琼楼玉宇。
“主子,严大哥!”玉莲像是一早就守在门外,“你们终于回来了,可等死我了!
江易秋在侍卫怀中昏沉沉睡去,并未听见玉莲的叫喊,随后,一脸难以置信的舒儿也跟上前。
“严侍卫你在干什么?”舒儿闻到酒味,当即就恼了,压低了嗓音,瞪着眼责怪侍卫,“你不知殿下风寒尚未痊愈吗?怎能让她这样饮酒呢!”
其实他也被公主灌了口桂花酒,略有些微醺:
“对不住,是在下劝不住公主。”
“连药都能劝,怎的劝不了酒?”舒儿神色严肃,“严侍卫也太纵容,万一殿下病情恶化,你我如何担责?”
“好了,舒儿姐姐。”玉莲上来劝慰,“不要骂严大哥了,咱们快把主子扶进去吧。”
侍卫瞧了眼怀里人儿酣睡的模样,觉得舒儿姑娘说的不无道理,便再次略略点头,表示歉意。
“那便劳烦严侍卫先将殿下送进雅间吧。” 舒儿叹气,收敛情绪,语气也缓和许多,“玉莲,你先跟着伺候,我去抓些醒酒药来。”
“姐姐这个时辰还去?药铺子、医馆怕是都打烊了…”
话没说完,舒儿已经匆匆跑去后院牵马,并未将玉莲的话全部听进去。
寅时。
江易秋堪堪转醒,总算睁开迷离的双眼。
眼前是侍卫放大的脸。
他侧卧在榻上,手撑头颅,紧闭双眸,长长的睫毛投下细细的影子在苍白的面颊上,微微颤动,如同雕琢的面容带着微微疲惫,浓密的眉毛如剑眉般修长。
撑起身子靠近他,感受到他气息平稳而温暖,轻轻吹动着周围的空气。
一片宁静,时间也在他的沉睡中悄然停滞。
江易秋心下一动,忽地挪动身子,柔若无骨般凑近他的脸,撑着他的后颈将他的脸渐渐推近自己。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原本正神思恍惚的侍卫猛地一惊,猛然睁大了双眼,正对上公主半睁着的似水眼眸。
公主的力道意外的不小,她又伸出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脸,随即温热的唇瓣轻轻印在他的脸颊,发出一声轻响。
一下,接着又一下。
屋内无声静寂,只有这轻吻的声音回荡在两人之间。
严淮屹一阵错愕,语气满是难以言喻的波动:“…公主?”
声音掺杂着一丝未知的颤抖,他被掐着脸颊只有艰难出声,试探着问她:
“公主醒了?”
然而,江易秋只是半眯着眼,仿佛沉醉在某种美妙的梦境中,不理会他的询问, 摸索着将双唇再次深深地陷入他的脸颊,留下一片温暖濡湿的触感。
严淮屹此时只能无奈地轻笑,心中窘迫,叹了口气。
他很想瞧瞧公主是否真的醒了,因为在睡前,舒儿还曾严肃地嘱咐他得仔细看护公主用药,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于是,他往向后退半分,想要从公主的囚禁中挣脱,她却更进一步,手肘彻底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动弹分毫,另一只手更是强硬地捧着他的脸颊,将他的脸往自己的嘴上凑得更近。
“公主,公主不要这样……!”
侍卫此刻感到了真正的无力,喘着气试图拒绝,却发现自己无法抗拒那双迷离的眼睛。
眼前的公主突然更加用力,两瓣柔软覆上了他正想要再述说些什么的唇,所有的话语都在这一刻变得无关紧要。
一时间,情动心魄。
似是被她触动了心弦,压抑已久的情感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他微微仰起下巴,以一种几乎是被动的姿态,让公主的唇瓣更加贴近,感受着那柔软触感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