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见她的表情由怒转思,心中一紧,却也知道仅凭几句话语难以使她彻底转怒为喜。
他叹了口气,轻轻勾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调整了坐姿,微微敞开衣领,那抹健硕的胸膛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尤为撩人,若再深入,就是两点微红的茱萸。
他是在用行动表达自己的诚意与柔情。
再次抬头,眼神中几乎满溢恳求,直直地锁着公主。
容颜俊秀如画,剑眉高挺,双颊微微泛起红晕,一双眼睛仿佛是两处清澈的湖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要将江易秋的灵魂牵引出窗外的云端。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自在,视线在他的眼神与领口间徘徊,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应该看哪里才好。
就在这时,侍卫突然举起药碗,轻轻抿了一口。
那苦液顺着他的下颌滑落,经过脖颈,流淌过锁骨,最终隐入衣襟。再配上他的淡然的样子,仿佛在说,这药其实也不尽苦涩。
“良药苦口利于病,何况这药也不苦。公主,还是快些喝了吧。”
声音格外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说服力。
但她却有心为难,将眼神一偏,轻轻吐出个干脆的“不想喝”。
“公主…属下求您了。”
侍卫语调委屈起来,仰视她的目光带着十分明显的哀求。
火红的余晖透过竹帘间的缝隙投入车内,从侍卫的身后为他镀上一层金黄的光晕,泛着暖意;然后洒在洒在江易秋的脸上,映出她缓缓勾起的嘴角。
大概是被侍卫这般对待后的满足和享受。
她又不是痴傻了,难道还瞧不出这男人怀着什么心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拨乱了发髻和衣裳钻进她的车厢究竟是要做什么?
心中的怒气如冰雪般消融,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有些怪异的喜悦。
眼前的男人却再度举碗轻饮,大概是又要演绎一出独特的戏码。
眉头微蹙,正当她犹疑不定,侍卫放下药碗将身子缓缓前倾,压了过来。
那对深邃清透的眼眸,正清晰地映照着她的脸庞,视线辗转落于她的唇瓣之上,仿佛要将她的一切心思俘获。
他的脖颈微伸,整个动作缓慢缱绻,鼻息间透出的温热气息叫人心绪波动,直至感觉到他的气息近在咫尺。
不自觉地后退,却发现自己已无处可退,发髻撞到背后柔软的垫子,她终于意识到严淮屹是要以这种极其亲昵的方式喂她药。
她当即笑意更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与期待。
瞧见侍卫的眼神中洒满了迷离柔情,她忍不住深吸口气,倏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脸颊,轻轻将他的嘴巴嘟起,保证药汁不会外溢。
“严侍卫好本事…竟也敢用这样的手段来拿捏我。”声音里是隐隐的戏谑与不满,却也难掩她心中的某种愉悦。
严淮屹愣住了,一双本来还紧盯着公主唇瓣的眼睛慢慢抬起,紧盯着她,满是错愕与无辜。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刻公主竟然突然低头吻了上来。
她的唇瓣轻轻地撬开他的,以一种几乎是抢夺的姿态,灵巧的柔软将药汁卷走,又继续深入,卷走他口中所剩不多的空气,舔舐他心中最后一丝的理智。
耳鸣骤起,心头似乎有什么激荡开来,矜持和顾忌在这一刹那化为乌有,他顾不得思考,当即毫不犹豫地将身子压向她,加深这一吻。
直到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忘记了呼吸。
江易秋放开他,迅速地端起碗将药喝完,随手拿起油纸包的糖丸塞入口中,一切动作流畅而自然。
侍卫半跪着,仍为难以言喻的震惊迷离所困,却见公主掀开小窗,对外轻声吩咐侍从倒盏茶来,然后从容地将窗扇关上,车内再次恢复了先前的静谧。
二人目光交汇。
“哼,今日就不算那些无趣的旧账,要原谅你也可以。”江易秋顿了顿,轻转眼珠思考着,“不过,你得把你的轻功全部教给我,倾、囊、相、授,不得有任何保留!”
他呆呆地点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竹帘突然被掀起。
那个名叫程远的男子半张脸探进马车,手中端着碗茶水,笑得很是轻佻:
“哟,要学轻功,在下也可以教啊!”
见公主挑眉,面带惊讶,程远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啊,在下的功夫,若在这荣州有我称第一,便无人敢称第二了。殿下何不选我啊?”
都说这个程远身手不凡,想来他也是个耳力极好的,在车外就将公主的低声密话听了去。
侍卫转头轻瞪着这个程远,见他嬉皮笑脸、不为所动,便干脆一把夺过他手上的茶盏,然后用力拽下竹帘,将他的笑隔绝。
“公主…”端起茶盏凑近了她,侍卫欲言又止。
恰好车马停了,马夫一声吆喝,二人便知道是到了客栈。
江易秋眼中带着玩味,喝了茶却没有对侍卫多说什么,接着起身钻出车厢。
街道的一隅,店铺里是细碎的谈笑声,店小二和掌柜的双双跑来迎接。
木质门廊上挂着几盏红灯笼,微风吹过时,灯光摇曳起舞,投射出的斑驳光影在夕阳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