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众人皆是一瞬愣神。
“公主,请随我来。”严淮屹的身躯紧绷,迅速靠近江易秋,“属下必须确保公主的安全。”
“慢着。”江易秋拦住他的动作,又转头去问那宫女,“现在殿前究竟是什么情况,你给我细细说来。”
“回…回公主。”那公主擦去额角的汗水,“那戏班里藏了几个刺客,才唱到一半就杀了出来,拿着剑冲上前,说…”
“说什么?”
“说…说要…”侍女观察着公主的脸色,“要替天行道,要取陛下的…狗命。”
江易秋瞪大了眼睛,一时难以消化侍女所说的话。
“那几个刺客身手了得,奴婢出来时就瞧见里头已死了人…”
“父皇身边的人竟也这么没用?高府的人何在?”
“高…大殿太乱,奴婢看不清楚。”
“殿下,宫里太危险,咱们还是速速回公主府。”舒儿上前劝道。
“如何能离宫?本宫请来的戏班竟出了这种大事,今日就算父皇无恙也难逃责任。”江易秋皱眉驳斥,“严淮屹,护送我回去!”
未等侍卫有所动作,他身后的宋余衡却突然转身,神色匆匆绕路离去。
“哼,宋大人逃得倒是快。” 玉莲见状冷哼。
江易秋皱眉,心中略觉得有些异样,但事关紧要实在没有功夫思考别的。
还未靠近大殿,就已经听到有人高喊“护驾”。
火光映照着混乱的战况,刀剑无眼,银光在每个人的刃上跳跃,众侍卫围成了战圈,将仅剩的三名刺客逼进了绝境。
宫人们慌不择路,或蜷缩在桌子底下,或颤抖着躲在巨大的柱子后面。而须发斑白的高老将军却如山岳般守在建宁帝的身旁,手中的剑如同寒星划过夜空。
几人身后的李太后咳疾复发,晁皇后正半护半扶着。
江易秋沿着大殿一侧匆匆赶往二人身边,她拨开围成团的侍女:“这儿实在危险,母后先带祖母回宫吧。”
晁皇后才刚有所动作,那几个刺客却因出路渐失,动作越发凶狠,企图冲破重围。
建宁帝发令:“速速将这三个逆贼拿下!”
“狗皇帝,拿命来!”
冲到建宁帝身边的一名刺客突然发难,举剑直取他的脑袋,情势险恶至极。幸亏高老将军眼疾手快,一拔剑就挑开那人的手。
谁料这刺客一个踉跄奔到了江易秋身前,瞬时将目标换成了她。
江易秋的心中一紧,她并非无能之辈,但手中无任何剑刃,也只能退后几步,心中暗自呼喊危险。
她连连躲避,这黑衣刺客却步伐迅猛,剑锋刹那间逼近她的喉间。
严淮屹几乎是本能地反应,推开旁边的人影,一把握住江易秋的胳膊,拉她躲到身后。长剑从鞘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与刺客的刀光相撞。金属碰撞的清响声中,火星四溅,一如夜空中璀璨的烟花。
太后因惊吓过度面色苍白,咳疾愈发严重,建宁帝见状急忙唤人将她和皇后护出。
激战终于尘埃落定。
高老将军手中的剑上还滴着鲜血,两具无生气的尸体横陈在他的脚边。他的手法本欲擒拿,却因刺客凶猛的反扑不得不下了狠手。
严淮屹则站在另一名刺客前,将剑尖紧贴着对方的喉咙,强硬而有力的姿态显露无疑。那刺客气喘吁吁,双眼充斥着不甘。四下守卫和宫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丝毫不敢大声喘气。
建宁帝的眼神冷冽地扫过高老将军和被制服的刺客,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满:“高镛,朕让你擒贼擒王,你却一下子给朕杀了两个?”
高老将军扔下剑,悠悠掀起长袍单膝跪下,颤声道:“陛下,老臣有罪,本欲活捉,但这逆贼反抗激烈。老臣为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安全着想,别无他法。”
“来人,将这贼人带下去,严刑审问。”建宁帝目再次发令,又伸手敲响桌案,“朕要知道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是!”
两人上前,将那刺客铐起,迅速带往死牢。
场上已不见太后、皇后等人,臣子也几乎全部散去,只剩一片狼藉。
席间还横斜躺着几具守卫和宫人的尸首,鲜血流了一地。周边一片死寂中偶有哭声,上方建宁帝扶着龙椅,看着底下惊慌失措的侍从,不禁怒骂:
“废物!区区五个逆贼,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还让他们逃了两个?朕的宫中何时养了你们这等乌合之众!”
高老将军脸色更加铁青:“陛下,这几人身手非凡,必定大有来头。臣已派子迟带人追捕,还望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追捕?”建宁帝冷哼一声,目光如刀,“高镛,你高府捉拿一个小小山贼至今还未能成功,叫朕如何相信你?你可是镇国大将军!今日若让这几个逆贼逃出了宫,朕的面子何存?”
江易秋的心紧绷着,上前道:“父皇,女儿愿领人马亲自搜查。”
“你和太子妃引进宫中的戏班竟然混入了刺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母后让你们二人备宴便是这么准备的?竟能如此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