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相府正厅后,沈清河按礼数见过沈炜。
起身时,沈炜见沈清河嘴唇微红,还以为是上火,语重心长的关切道:“清河,可是天太干燥了?嘴唇有些干,切记多喝热水,对胎儿也好!”
沈清河刚白下来的脸色一下子又变成个猴屁股,“父亲说的是!”
说着,她抬起眼,目光狠狠打在独孤稚脸上。
可少年气定神闲,没有一丝羞愧的模样。
沈清河气恼,别过头去。
募地一只手搭上肩膀,沈清河转头,只见一张俊脸迅速靠近,“乖!别生气了。”
独孤稚低沉魅惑的嗓音犹如一江春水,流入耳畔。
沈清河只觉得心痒难耐,离独孤稚远了些。
独孤稚也不恼,反而心情很好,“丞相,传膳吧!切记让丞相夫人来奏曲,那渺渺仙音甚是入耳呢!”
沈炜脸色有些不自然,讪笑着看向沈清河,“清河,你始终要叫柳氏一声母亲,不若让乐姬来奏,你看可好?”
沈炜现下心中还觉得沈清河是以前那个懂事的嫡女,只要他开口沈清河必定应下。
但沈清河怎会让他如愿呢?
“父亲!”沈清河话音极重,“你想抗旨吗?”
沈炜脸色一白,“清河,你怎的如此忤逆不孝,父亲的话也不听了吗?”
沈清河冷笑,拳头暗暗捏紧,恨的身体发抖,做了那样的事后,还要来拿父亲的身份压她吗?
做梦!
“父亲,与其说我忤逆不孝,不若去柳氏房中教教她怎样做一个人,不要整日净做些畜生都不做的事!”
沈清河目光直视沈炜,话中有话。
沈炜怒不可遏,指着沈清河的手都微微发颤,“你!”
沈清河剥开沈炜指着他的手指,一丝笑意在脸上绽放。
眼角却无一丝温度,“父亲,不要再指望父慈子孝,那样的日子在您和柳氏毒死我娘那天就应该结束了!”
沈炜退后两步,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逃也似的跑了。
到用膳时,沈炜只说身体不适,没有过来。
看着柳氏脸色苍白强忍痛意奏乐的样子,沈清河感觉今日饭菜格外香甜,嘴角时时挂着笑意。
等慢悠悠的吃完,沈清河擦嘴时,古琴上已经鲜血淋漓。
仔细看,那些弦上还挂了些浓稠肉状的东西。
柳氏强忍疼痛,不敢停歇,生怕沈清河一个不快,悬在脖子间的剑就不小心将她的头颅斩下。
吐完漱口水,独孤稚低声提醒,“手已经露骨了。”
柳氏心中一喜,还以为是独孤稚要放过她了。
可很快,就听到独孤稚冰冷的声音,“杀了吧!”
她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求荆北王饶命,我是丞相府正妻,您杀了我和圣上也不好交代啊!”
独孤稚眼神冷冽,对柳氏的话嗤之以鼻,“呵,我需要向他交代?”
柳氏闻言,心下明白怎样都是一死。
她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看着独孤稚,威胁道:“荆北王,别欺人太甚,可别忘了你如今在扶风,杀了我你如何像我那手握兵权的哥哥交代?”
“呵呵,”
独孤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懒得再看这个蠢货一眼。
对着柳氏身后拿剑的长庚唇瓣轻启:“杀!”
“不……”沈清河话还没出口,柳氏的整颗头便已落地。
长庚反应力极快,根本容不得别人出声阻止!
这已经是沈清河第二次见人头落地的景象。
上次尚且还是在黑夜,即便血溅到脸上也看不到,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可这次,柳氏的头颅诡异的倒在地上,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令她发怵,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攀上独孤稚。
感受到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微微颤抖,少年心中一动,跟长庚使了个眼色。
长庚会意,走上前来,将柳氏的头颅随意一裹,出了正厅。
沈清河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了别的担忧。
“独孤稚,就这样杀了柳氏如何与陛下交代?他可会一怒之下,在你回扶风的路上派杀手追杀?”
独孤稚摇头,“不会!”
他若真的死在西晋,扶风必然发兵。
老皇帝还没那么傻,只是柳家和丞相府就不一定了。
不过他没与沈清河说这些。
一来是怕她担忧对胎儿不好,二来也是怕她知道了此事后闷闷不乐!
翌日一早,丞相夫人柳氏陷害嫡女,刺杀异国王爷的被皇帝赐死消息就在晋都传开。
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又开始一边倒的辱骂起柳氏来。
还有那天见到沈梓宁不雅之举的,也开始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