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中,两个眼皮上各放上一个铜荆棘,川这才合上棺盖,开始填土。
得到土填平的时候,秋日的阳光已经透过斯尔莫斯山脉洁白的山峰,洒落整个墓地。
川甩了甩酸软的肩膀,扛着铁锹,踏着朝阳,拖着沉重的眼袋,回家了。
回到卧室,草草换了身衣服,川强行分开了揪在一起死不撒手的上下眼皮,一脸木然的走进隔壁处理尸体的房间。
借着淡淡的烛火,川倒掉桶里的脏水,换了桶干净水,开始打扫卫生,清理血迹。
这一刻,川无比羡慕老头那家伙,有两个黑夜守卫,也就是同归者,可以帮他干活。
放在前世,这种使唤人的待遇,只有村里卫生队主任才有,至于川,虽然医术不赖,但年纪不大,使唤不了别人,只能被别人使唤。
擦干洗净,看着一桶内脏,川犯愁了。
怎么说呢,内脏的腐坏速度是人体组织中最迅速的,尤其是肠子这种充满各种微生物的器官。
......要不?找个地方埋了?不行不行,墓地里每一寸土地都是宝贵的财产,可不能糟蹋了。那怎么办?难不成扔到东边的林子里去?
算了,还是留给老头回来处理吧。
就在川盯着木桶发呆的功夫,川的视线忽然集中到那个分量不对劲的胃上面,好奇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他摘下过许多胃,有空荡荡、饥肠辘辘的;也有吃的饱饱才上路的;按照他的经验,伊沙尔先生这颗千疮百孔的胃,不应该如此沉重。
最关键的是,这位伊沙尔先生的胃也着实破的有点厉害,正常来说,一个人胃壁再怎么薄,也不至于破那么多洞,除非他喝了一大杯强酸。
但悖论来了,川没有在这家伙的食道上发现被强酸腐蚀的痕迹。
捂着鼻子,从木桶中取出这颗向下滴答着黑色液体的胃,借着烛火,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黑色液体,相当粘稠,伴有组织粘膜,非常重。
伸手接住一点,轻轻碾了两下,顿时,一股细沙般晦涩的触感从指间传来,缺少血液的那种粘稠油腻感。
霎时间,一个恐怖的念头从他脑海中蹦出。
这!这不会是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