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房间里,黄昏的阳光透过墙上星星点点的小孔照射进来,一眼望去,宛若夜晚的星空。
星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黑暗蠕动,一个完全隐藏在阴影中的声音开口了,声音阴翳低沉。
“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主人,我亲眼看着送进墓地的。”门外传来谦卑的应答声,紧接着,这个歌声音略微迟疑的开口问道:
“尊敬的主人,我并不是质疑您的决定,我只是担心守夜人会发现什么?”
“呵呵~你的担心很多余。”阴影中的身影阴沉的笑了起来。
“守夜人发现不了的,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插手,他是看管死人的,活人不归他们管。这一点,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
“那...那羔羊呢?谦卑的声音再次问道。
“过段时间,等深秋降临,等莎布日来临,我自然会向主献上祂钟爱的仪式。”阴影中的身影,阴翳的声音染上了一层狂热。
门外,轻悄悄的脚步声离开了,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针落可闻的宁静,隐藏在阴影中的身影,看着宛若破碎星河的墙壁,嘴角缓缓勾起,小声呢喃道。
“三年,三年了,我已经等了如此之久,谁也无法阻止我得到她!”
......
墓地,周围渐渐泛起一层薄雾,空中的皎洁的月亮愈发朦胧。
地下室,川轻车熟路的剖开死者的胸膛,霎时间,一股恶心的臭味扑鼻而来。这味道,混合着食物未消化的酸臭,混合着血液腐败的腥臭,混合着肉块糜烂的恶臭。
即便他带着自制的、缝着香料包的粗亚麻口罩,依旧被这股气味冲的脑袋发晕。
忍着恶臭,撑开死者的胸腔,视线下移,他的眉头顿时紧紧皱成一团。
...恶心,实在是恶心。
这位伊沙尔先生,裸露在外的肝脏上,密密麻麻满是不规则的白色小点,墨绿色的胆汁流的到处都是,将井然有序的胸腔搞得一团糟。内脏之间的粘膜被胃酸和胆汁腐蚀,血水混着粘膜。
这已经不是恶不恶心的问题了!这让我怎么下手啊!
而且,就这尸体的腐烂程度,确定是今天白天才死的吗?我有理由怀疑,这具尸体起码死了七天以上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家伙在死之前,内脏就已经腐烂成这个鬼样。
川前世曾经见过这种大体老师的图片。
胃穿孔导致的胃酸外流,救助不及时导致死亡。
据说,这是一种极为恐怖、痛苦的死法,他不敢相信,什么样的家属才会让家里的亲人如此痛苦的死去。
不过,这并不是川能操心的内容,守夜人的规矩就是活人的事情一概不论,死者的事情事事操心。
看着腐烂的内脏,心一横,川麻溜的伸出手,抓住了这家伙冰冷的胃,手起刀落,摘下了这颗千疮百孔的器官。
...奇怪,分量居然不轻!
川疑惑的嘀咕了声,不过,眼前可没有时间给他开小差;他找来锯子,麻利的将伊沙尔先生的胸骨锯开,取出心脏和肺部。
从远处看,川的动作迅疾而果断,带着一种从容的姿态,黑暗的角落里,老头不知何时出现,闪着微弱红光的眸子紧紧盯着川的一举一动,心里满是赞赏。
动作行云流水,手非常稳,手到眼到,这种协调性并不多见。最难能可贵的是,并没有因为内脏腐烂恶心就止步不前。
或许,这家伙可以打破自己命运的枷锁吧!
川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老头,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死者身上。
心,肺,肝,肾,在川的手上,被有条不紊取出。
很快,伊沙尔先生的胸腔和腹腔中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放下剪刀,抽出一张洗的发白的抹布,川小心翼翼的给死者做了个里外搓澡服务。
看着木桶中浑浊黝黑的污水和石台上白白净净的伊沙尔先生,川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自己不仅有医生的天赋,还有搓澡工的天赋嘛!
不过,这桶水能脏成这样,和德拉普尔村的村民从不洗澡有很大关系。
也许是宗教原因,这里的人普遍不爱洗澡,他们认为水是不洁的,尤其是野外流动的水,更是带着让人生病的毒素。
对于这种观点,川既不敢说,也不敢管。
毕竟,这涉及到宗教。
填充香料,缝合,川扛着尸体,拖着棺材,来到墓地的西南角。
依照传统,死者应该和他的亲属埋得近点,虽然不知道这传统是从哪儿来的,但对川来说,在哪儿挖坑,其实都无所谓。
老头不在,下葬这种事情,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将伊沙尔先生放在棺材里,甩开膀子开始挖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月亮已经消失不见了,东方的群山之中,一丝鱼肚白渐渐泛起,川这才挖好了一个大坑,并将刻着伊沙尔先生姓名和职业标志的墓碑立好。
甩掉额头的汗珠,川一边感慨老头挖土真快,一边麻溜的爬出土坑。
把尸体放到棺材盖上,用力将两头窄,中间宽的棺材推进土坑里。
把伊沙尔先生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