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冷静呐,别伤着自己!”
“娘娘!!”
殿内传来一阵阵嘶吼,青芷心疼地看着不远处近乎疯了的女子,眸中全是担忧。
行宫不似沉夏台奢华,但很明显,这里早就被人仔细收拾过。
邬夏夏无力地跌落在地上,她将一切能摔的东西统统砸了过去,眼里全是痛恨。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身上酸痛不已,她脑中瞬间停止了思考,顿觉不对。
她麻木地看着自己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还有几处甚至已经破了皮。身上被清洗过,伤口处被上了药。
腕上再次落了锁,整整四条。
她冰冷无神的眸光盯着这一切许久,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趁着这次出宫,萧景砚那个疯子是想把她彻底关在这里吗?
青芷悄悄退去,一道玄色的身影悄然无声地走进了殿内。
男人将她轻轻抱起,回到了榻上。
“夏夏,别闹了。”
他没有开口解释什么,仿佛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因为他知道,夏夏早就恨透了他,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不如就让她一直恨下去,至少她心里还有几分位置给他。
邬夏夏看着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可笑无比。
她用力拂去他的手,讥讽道:“别拿你肮脏的手碰我!!”
男人的动作蓦地一愣,眼中落下伤痛,他忽略她的话,转身拿起药膏再次向她走去。
他明明已经收起了所有尖锐的东西,可没想到,夏夏挣扎时不小心磕到了床沿的角处,落下了一道青紫的淤青。
“你滚啊!!”
“滚开!!”
邬夏夏不停地拿起枕头砸他,拳打脚踢,眼里全是厌恶。
萧景砚站在那里,手中的药膏险些掉落,他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用尽一切力气诅咒他、辱骂他,恨不得他去死。
他默默听着,任由她踹着自己,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萧景砚,若是当年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
邬夏夏盯着他,看着男人脸上的神情,她只觉得格外爽快。
“你就该死在这里,死在西苑!”
……
萧景砚静默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子是他此生挚爱,却一遍遍地让他去死,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忍不住流了泪,狠狠攥紧了五指。
“夏夏,倘若日后你真的让我去死,我也会允你。”
萧景砚苦笑道:“只是在此之前,你必须为我生下一个孩子。”
邬夏夏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你生下这个孽种!”
萧景砚冷笑。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邬夏夏会这般说,他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东西,放在她面前。
“夏夏,由不得你不愿。”
邬夏夏茫然地盯着那张东西,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鲜红的掌印。
那不是印泥,是血迹染红的痕迹.....
“这是什么.....”她听到自己颤得不成样子的声音。
不要,千万不要是她想象的那样......
萧景砚嗤笑,俯下身,盯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残忍地说着:“夏夏这么快就忘了你的阿衍哥哥吗?连他的手印都不认得了吗?”
脑袋“轰”的一声——
邬夏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再次为男人癫狂的行为而感到深深的恐惧。
他之前明明说过会放过阿衍哥哥的……
可是一次又一次,他竟还拿阿衍哥哥要挟她,这个男人不光是个疯子,还是个不守承诺的怪物!
她呆呆地握着这张满是血迹的手印,温热的泪簌然落下,再也说不出话。
良久,萧景砚语气软下几分:“只要你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我保证,再也不会打扰他。”
他俯身,看着眼前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一点一点地吻去她的泪痕。
“我凭什么信你……”
女子眼里没了光亮,麻木地任由他索取着。
“你知道的,你没有选择。”
萧景砚轻柔地吻着她,仿佛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那般,交颈缠绵,就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自己对她竟已痴迷到如此地步。
一旦触碰到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恨不得把她融进身体里,再也分不开,连骨头都吃得干干净净。
“夏夏,我好想你.....”
他将她再次压在身下,犹如缺爱的孩子那般,埋首在她颈间一句一句卑劣地乞求着,妄想得到她的垂怜。
邬夏夏麻木地睁着眼,一滴晶莹的泪自眼尾滑落,落入枕下。
手中,却紧紧握着那张带着手印的纸张,承受着男人扭曲的爱意。
“萧景砚,你会下地狱的.....”
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可男人却是听见了,他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道:“我知道,但我从不曾害怕。”
因为地狱,也有你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