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毫不留情地踏过田地,还好田地还没有下种子,现在大多数都是闲着的,就算种了占豆,也不像麦子那么娇嫩。
但是翻飞踩踏的马蹄仍然让农人们仿佛回忆起了翻天鹞到来的那些日子,惊恐地逃跑,飞快跑到家里收拾细软。
有的人觉得不安全,直接往延寿教的驻村点跑,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庇护。毕竟大家都知道是延寿教打败了翻天鹞,他们过去能打败,现在肯定至少能保护大家。
骑兵的速度飞快,引发了农人们的骚动之后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此时曹公公已经到了田间地头,看着胥吏衙役们丈量田地,大声喝问田地归属,乱中有序地把隐田登记在册。
现在还不是他们发财的时候,到时候追缴这些隐田过去漏缴的税收时,才是他们发财的时候。
当然要是等不到那时候,现在就可以收受贿赂,让他们把隐田继续隐下去。
可这曹公公的人不是也跟着嘛,他们只能喊一声晦气,一副秉公办事的模样。生怕被这太监抓到小尾巴,最后连胥吏都没得做。
曹公公背着手在田间地头走了一会儿,得到了一群人的恭敬问候,很快就觉得无趣了,上了轿又转了几圈问了问到底有多少隐田,做出指示必须核查清楚,到时候他要过来复查,若是有误,那他们是问。
等曹公公坐轿子走了之后,这些胥吏背后呸了他好几下,一起嘲笑这阉人还假模假样的说要复查。
在深宫里出来的阉人,和他们这些世代胥吏比造册子的功夫,简直不要太惹人发笑。若是能让这深宫里的阉人都看出来问题,他们这胥吏也不用当了。
曹公公确实没回来复查,但不是因为他只是说说,而是因为他没机会了。
收了约6百两的贿赂,清查出来的田亩又能让他们多缴摊派,曹公公觉得自己真是太勤劳能干了。
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的,腰都不疼了,觉得今天可以去和那柳公公聚一聚喝两杯,稍微向他炫耀一下这随便出来一趟就有6百两进项的旅程,听听同类的奉承也是一桩乐事。
轿子忽然停了下来,曹公公等了两息,刚要问怎么了,就听外面的厂卫声嘶力竭地喊道:
“不好!贼寇骑兵,是贼寇骑兵!”
曹公公吓得一激灵,然后只觉得轿子一沉直接砸到了地上,轿夫哭爹喊娘地直接丢下轿子跑了。
曹公公抖着手想要离轿逃跑,还没打开就听见咻咻咻的声音划过,然后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夹杂着惨叫声。
曹公公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去,面色惊恐明白这是贼人直接射箭了。
“人呐,人哪儿去了?快杀贼人救我啊~”
可惜曹公公没有胆子去看轿外发生的事情,否则他就明白,20名衙役20名厂卫看到两百骑兵向他们冲来时,谁还会想到保护他啊,大家逃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慢一点就丢了命。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中了箭倒在地上,却根本没有人过去扶他。
大家看的清清楚楚,那些骑兵衣着破烂还用布蒙住了脸,不是贼寇是什么。至于贼寇骑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暂且不谈,大家的两条腿能不能跑得过四条腿才是眼下最大的事。
只是厂卫们的衣着太显眼了,平时十分骚包,现在被骑兵全速追赶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地方藏匿,平均每人分到7、8个骑兵追赶,哪里还有得跑。
没有一个厂卫想过反抗,他们全都是背对着骑兵时被射死和砍死的,20个厂卫因为某人的格杀勿论令全部在两分钟内的骑兵追击中死亡。
他们被骑兵下马之后远距离弓箭补箭,再上前补刀,确保死掉。然后再故意搜尸,把能拿的都拿了,连箭矢都进行了回收。
孤零零的红轿发出轻微的颤抖,当轿门被打开,外面露出一群脸上戴着口巾,衣着破烂的贼寇时,曹公公惊叫一声,然后扑通就跪下了。
“好汉们,好汉们要什么自己拿,我这里有银子,有金子,全在这儿了。只求好汉留我一条性命,只求……”
没人看他从身上往外掏金锭银锭,有人直接抓着他的头发扯了出来。
曹公公在地上流下了一滩液体,还想张口说什么话时,只听耳边有人说了句:
“教主向你问好。”
曹公公如遭雷劈,一愣的时候一把大刀砍下,他的脑袋被血冲出去一段距离,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几滚。
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很快就被一块布包了起来,整个脑袋被装到了布里带走。
而他身上的金银、首饰也被搜刮了干净,做足了贼寇的风范。
然后擦干净刀,一声:“走~”
200骑一起上马,像来的时候那样迅速,飞快朝北撤离。顺便带走了曹公公的脑袋。
此时才有人把有一批貌似贼寇的骑兵经过九阳县的消息报到九阳城里。
今天正好外出检地,胥吏衙役外出了一大批。令知州顿时乌龟属性发作,立刻让人闭紧城门,坐望这些贼寇骑兵是要干嘛。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提醒他曹公公之前出城去了。
令泰清这才着急慌忙聚集了城内能派出去的兵,命令他们出去找曹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