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延寿教主营地的大烽烟滚滚扬起,原本是为了预警翻天鹞骑兵所建立的烽烟体系在这个时刻被用到了官军身上。
在见到主营地方向的大烽火扬起之后,延寿教分散在各路的兵马纷纷聚集人马,点起小烽火,举起火把,朝主营地支援而去。
各个村庄里的延寿教驻村营,立刻行动。本来不用跟着支援的普通教众,但因为看到是主营地起烽烟,也纷纷拿上锄头一起出动,恨不得插翅飞到主营地去并肩作战。
而在两县边界的5个营,一共6千人也从各自的临时营地里出发,放弃临时营地,举起烽火,点起火把集体回防。
如果可以从天空中俯瞰,就可以看到一条条举着火把的火龙绵延在曲阳县的土地上,太阳已经落山、余晖逐渐消失,他们坚定地向路边井营地奔来。
曲阳城里,游击将军赵鹏率领兵马到来驱逐冕州流寇,一众曲阳县的官员,还有从九阳城里跑过来避难的权贵,除了知县大人需要矜持,其他人还是要到城门口迎接一下的。
赵鹏甲胄在身兵权在手,面对城门口县里的官员和冕州权贵尚且会给个礼貌笑脸;可是何一民等一众村中大地主也上来赔笑脸,他却眼皮都不抬,一副不屑的模样。
不仅如此,他在与一些人寒暄过后,还特意问道:“听说贵县有个延寿教势力庞大行事跋扈,今日那延寿教可有人在此?”
竹季远是在的,见大家把视线投向他,他只好出列:“某乃延寿教竹季远,先预祝将军旗开得胜。本教行事素来平和,跋扈之语定是中伤。”
赵鹏说:“哦,你在教内担任何职啊?”
“承蒙教主信任,我任后勤司司长,并非要职。”
“只有你在?那你们教主呢?怎么不来见我,是看不起我么?”
“教主此刻不在曲阳县内,还望将军恕罪。”
赵鹏冷笑一声:“你自称并非要职,教主不来,副教主也不来,我看你们延寿教就是跋扈非常。你既祝我旗开得胜,那大家一起上城墙看看我大军得胜前怎么舒展筋骨的。”
赵鹏估计自己的八千大军已经把那延寿教的营地占下来了,那么多的人数,吓一下就能吓跑整个村的人,何况是区区一个营地。
大家当然希望赵鹏一起去赴宴了,毕竟知县大人也在等着。可赵鹏坚持,大家拗不过,只好跟着一起爬上曲阳城的城墙,以为他要大家一起看一看官兵的雄姿。
赵鹏到达城墙上以后皱起了眉头。
他远远望去,自己的兵似乎并没有进入那个营地的动作,还被挡在那个营地的外面不动。
营地里冲天的烽烟非常显眼,似乎是在预警寻求救援。
赵鹏心中暗气牟安办事不利,可是随着城内官员、权贵,还有其他地主等人一起上楼,赵鹏此刻已经退不得了。
竹季远看到乌压压一片的官兵在那个方向,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但很快发现了烽烟,想到了那边是路边井主营地,惊呼一声。
“赵将军,这是何意啊?”
其他人虽然都看不太清楚,也都劝起来:“赵将军,那边可是延寿教,万万不可起了冲突。”
赵鹏只能哼地一声:“你们看来不知这延寿教的真面目。延寿教贩卖私盐,证据确凿,我正欲略施小惩。这个营地我要了,你去叫他们把营地让出来,否则别怪我们真的动手。”
竹季远心想原来是你想要占我延寿教的营地,嘴上说:“将军,延寿教并未贩卖私盐,那是从盐运使柳公公那儿买的官盐。”
有官员帮忙出声:“也难怪赵将军误解,我们当时也误解了嘛。后来还特意向柳公公求证是否有此时,也得到了答复。赵将军嫉恶如仇令人钦佩,但延寿教为了村民买盐方便,确实买下了官盐平价在村中转售。此乃善举也。”
赵鹏第一个想法是延寿教在曲阳县的渗透果然深,第二个想法是岂能在这里丢脸。
于是对一个手下招手低声道:“让牟安那废物快点把营地拿下。”
然后指着天色渐暗看不清远处的大坨影子说:“我部官兵远道而来,人马疲惫、水米未进,已来不及扎营,今夜就宿于彼处。若是不肯,就让知县大人开门放我军入城休息。哼哼,诸位说如何啊?”
可是赵鹏在曲阳城里面放大话没用,他当然是用自己身上的官皮来欺负延寿教不敢动他们。延寿教但凡敢动就是造反,他觉得延寿教不至于造反。
可尽管有这种判断,当他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逐渐越来越近,变成长长的火龙之后终于面色微变。
延寿教的主营地路边井在延寿教内是有特殊意义的,它燃起烽烟时,就像一国的都城在召唤勤王护驾。
大多数延寿教的人都是在路边井营地入的教,在这里吃上第一顿延寿教的每日两餐、三餐。那种有了依赖的感觉将在他们心中存在很久很久无法忘怀。
每个村庄都出动了上千人往主营地冲去,每一条火龙都是几百支火把。等他们路上遇到、汇聚在一起之后,更是壮观。
站在城墙上,刚好可以将这样的景象尽收眼底。
赵鹏只能心想这肯定是被延寿教蛊惑的愚夫愚妇,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