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窒息了。
他从小就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从冷宫到东宫的太子之位,他手上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鲜血,最开始的原因就是他不是皇帝的血脉。
直到他的亲生父亲弑兄夺位,他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可他依旧不敢停下脚步,依旧活得兢兢业业,因为他的亲生父亲为了隐瞒当年的丑事,恨不得杀了他。
他只能不停地充盈自己的势力,只能不停地塑造自己贤明的名声,丝毫不敢行差踏错,一再隐忍,甚至连自己的情绪都不敢外露。
他就像是活在刀尖下,总有一把刀逼着他不断地前进,不断地去完成别人对他的期待。
所有人都只关心他能做什么,他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包括他的母后,也是希望他能做一个好太子,未来做一个好皇帝,可以稳固住地位。
他先是太子,其后才是母后的儿子。
只有南鸢,她从认识他开始,就只关心他这个人,她会关心他开不开心,高不高兴,过得好不好,累不累。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被他弄丢了。
再热烈的阳光也不可能一直温暖他。
在他的种种算计,种种权衡利弊之下,南鸢也要离开他了。
可是他怎么舍得?
如果不曾见过阳光,那我可以一直忍受黑暗。
可是为什么要在他见过阳光之后,再生生地从他身边夺走?
“阿鸢,你可不可以对孤有点信心?”
不要一遇到事情,就想着离开他,放弃他。
“可是你接受不了这个孩子的,我也不可能放弃它,我们终究不可能回到之前。”南鸢的眼睛深处闪烁着一抹黯淡的色彩,说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顾景珩,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不行,不能分开。”
他日日陪在南鸢身边,南鸢的眼神里面都快要没有他了。
若是再分开,南鸢怕是要忘了他,忘了身边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习惯这个东西最可怕了,一旦她习惯了身边没有他,那他们之间可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阿鸢,你看看孤,孤不比花祁川差的,他能为你做的,孤同样可以,孤还能比他做得更好。”顾景珩握住南鸢的手臂,目光灼灼地盯着南鸢。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为什么一直要提花祁川?”南鸢眉峰微蹙,眼底划过一抹不悦:“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顾景珩握着南鸢的手紧了紧,没有关系?
“你留下这个孩子,难道不是因为他?”顾景珩脑海里面似乎有什么念头要破芽而出。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是他的不成?我跟他……”南鸢愣了一下,问道:“你怀疑我跟他睡了?”
南鸢用力地推搡着顾景珩,之前的一系列疑问到这儿似乎都已经有了答案。
她一向知道顾景珩疑心重,但竟不知道他可以胡思乱想到这种地步。
南鸢自问跟花祁川并没有做出过任何逾矩之事,甚至都没有见过几面,顾景珩他是怎么怀疑上他们二人有染的?
“阿鸢……”
顾景珩想伸手去拉南鸢,却被她一把甩开。
“太子殿下还想做什么?又或者是想说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对吗?”
南鸢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刺痛着顾景珩,疼痛让他的呼吸困难起来。
“不,不是!”
顾景珩急忙伸手去抓住南鸢的手臂,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纠缠?又何必再来找我?”
南鸢转过身,眼眶里面满含着泪水:“断的一干二净不是更好吗?”
先给她一些恩惠,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之后,再一次狠狠地抛下。
顾景珩,玩弄人心还是你最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