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竹晓得自家这个姨奶奶平日里心眼子多,见她眸光流转,不晓得在想什么,但也没时间再和她多做牵扯,只道:“姨奶奶你好生休养着,奴才跟着大爷过去看看就回来。”
说完,便匆匆忙忙地跟着纪南寻走了。
而林玉儿这边已经团团被人给围住了,那些道长终究还是顾及了侯府的面子,好言将那些个看客劝了回去后,又才派人遮住了那间屋子里面的光景。
纪南寻来的时候欢郎恰好清醒,双腿打着颤儿被看押在一旁,脸上透露着灰败的神色,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哪晓得那女郎做事竟然如此无情,这番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了,脑子里只想着该怎么脱身才是。
他眼神不断转动,余光瞥到门口进来的人影,心中一喜,连忙哭喊道:“大公子,救我啊,大公子小人是冤枉的。”
纪南寻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冷冷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跪地求饶的男子纪南寻并未有多少印象,见他想扑过来,便朝后退了一步。
旁边的道士们立刻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纪南寻听后,看向欢郎的目光愈发冰冷,“真是胡闹!”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大声喊道:“让开!让开!”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华服男子走了进来,原是虞薇宁的表哥张易之。他恰好到浮云观里来上香,却听闻昭化侯府也来了人,便想着过来瞧一瞧虞薇宁,说一说文哥儿的近况,却未曾想等他过来的时候,隐约听到观里发生了大事,恰好与侯府有关。
他还以为虞薇宁出了什么问题,便一路赶了过来,满脸的焦急,瞧见纪南寻后便快步走到他身边,问道:“世子不知是发生什么事了?”
纪南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自然是不能明说,只道:“只是些小事罢了。”倒也不想将话说得太过明了,家丑外扬。
张易之朝着人群中望了望,隐隐听到“将军府”的字眼,再加上没有瞧见表妹的身影便也放下心来,对着纪南寻露出了一个温和有礼的笑,便退到了一边。
那欢郎被纪南寻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道长转头对纪南寻说道:“世子,我们浮云观向来做的都是救死扶伤,名门正派的事情,今日却出现了这……贫道自是希望能有个交代,不能让这样的人败坏我们浮云观的名声。”
纪南寻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众人一惊,纷纷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紫玉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满脸惊恐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方才便有女道长将林玉儿给带到了里屋去,想着让她先缓一缓,没曾想到当她听到纪南寻来了时,便直愣愣地冲了出来。
林玉儿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衫,显露出来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的,可怜的紧,当她看到纪南寻的瞬间,便连滚带爬的一路跑到他的跟前,眼中含着怨恨与泪意,
“表哥!表哥!呜呜……那贼人趁我睡着了便来欺负我,玉儿只是一介女流,哪里有力气能够挣脱的过他?”
“求求表哥定要为玉儿做主啊!”
说完就大声的哭诉了起来,那声音好不凄惨,再混合着身上的伤痕,泪眼婆娑,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欢郎听她这么说,便也晓得她是想舍弃他来保全自己了,心里顿时生了一股子气来,挣扎着起身,开口道:“你这毒妇……分明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林玉儿眼中一凛,便拔出自己头上的簪子狠狠地插进了欢郎的喉咙里,汩汩冒出的热血溅了她一脸,她下手极为狠辣,顿时引得四周一阵惊呼。
林玉儿出声痛骂道:“你这歹人占了我的身子不说,还想污蔑我!如今送你下去了!我再以死明志好了!”
欢郎一时怒目圆睁,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片刻后便不能动弹了,没了声息,到死的时候都没想明白,林玉儿那股子狠劲儿是哪里来的。
林玉儿见欢郎已死,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只道黄泉路上莫要怪罪她才是,反手又将簪子对准了自己,好似要来一出玉石俱焚。
却偷偷打量着纪南寻的神色。
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想死。
纪南寻看着那簪子就快插进她白皙的脖子上了,皱了皱眉才出声阻止道:“玉儿妹妹,你且慢些,莫要做什么傻事。”
人是他侯府里带出来的,若是刚刚就一头撞死了,一切都还好说,可偏生要等着他过来了才开始做做样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都如明镜儿一般。
可他不能不出声阻止,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是他将林玉儿给逼死的,一时间脸上的郁结之气显而易见。
林玉儿顺势便将簪子丢在了地上,大声哭嚎着,“表哥……求求表哥为玉儿做主啊!”
纪南寻揉了揉眉心道:“你且起来再说,那贼人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