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
孟舒是被明月带过来的,但这却在她的意料之中。
“听明月说,还真敢跟过来,你胆子挺大啊。”沈木兰边喝茶边说。
表情是日常的厌恶,眼里也是日常的嫌弃。
在她看来,孟舒卑贱的还不如路边的一条狗。
“回长公主的话,奴婢问心无愧,自然没什么不敢来的。”孟舒屈膝行礼。
沈木兰冷哼一声,“问心无愧?那日在寿康宫你做了什么?你还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长公主,奴婢那日是在帮您。”
“一派胡言,你真当我是那个好糊弄的?你一句话两句话便可以让我饶了你?”
“那您也杀不了我,不是吗?”
这无疑是挑衅,但说的也没错,沈木兰动不了她,因为她背后是太子,是一个同样权势滔天的人。
只能说,幸亏沈木兰是个女儿身,若是皇子,恐怕现在还真没有沈时宴什么事了。
不过,到现在也没人知道,沈木兰曾经在北郸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让她变得如此狠戾。
“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沈木兰眼神里迸发出一抹带着杀意的光,“别说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你,就算是太子,我也照样能杀。”
“长公主,既然奴婢已经这么说了,您倒也不必再拿话吓我,我今天前来是想和您做个交易的。”
孟舒看着她的神情非常笃定,就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你是没睡醒吗?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沈木兰瞪她,“我今日让明月把你叫来,就是警告你,以后离谢景初远点,若下次我的计划再折你手里的话,你这条命可就真得交代在这了。”
孟舒没有丝毫害怕,而是主动屈膝行礼,同时不卑不亢道:“长公主,奴婢那日并非有意接近侯爷,而是……为了帮您。”
“孟舒,这是你今晚第二次用这个借口了吧?”
“那长公主有没有想过,若是那日奴婢没有和侯爷在一起闹出那么大动静,太子接下来会怎么做?您的计划就真的会成功?”
沈木兰瞬间皱紧眉头,“你想说什么?”
“您心知肚明的。”孟舒继续说:“那日您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您似乎忘了,您已经离开京城二十余年,这上京的势力固然一直维护着,又哪里比得过始终留在皇宫里的太子?”
“所以,那日您是没有半分胜算,若我没有那般做,此时此刻您应该已经回了江南老家了。”
沈木兰攥着椅子的手越来越紧,盯着她的那双眼眸像是一把利刃,恨不得把她活剥了。
就这样,气氛僵持了很久,僵持到孟舒以为今日算计要失策时,沈木兰忽然开口了。
“你是太子的人,我凭什么要信你?”
孟舒笑了笑,“长公主,奴婢才进宫几日?再说了,您别忘了,当初是您让奴婢去的东宫,打的正是太子与您久而不合,在知道奴婢是您的人之后,定会百般折磨。”
“因此,奴婢在太子那里一直都是您的人,您认为太子会傻到重用一个您送去的人?”
“所以,又从何而谈奴婢是太子的人呢?”
她这一番说辞可以说是很有说服力,最主要的是沈木兰现在需要。
自出宫以来,她就知道自己元气大伤,再想有所动静很难很难。
半晌,她收回打量孟舒的尖锐视线,淡然的抿了口茶道:“那你说说,你都是可以怎么帮我?”
……
东宫。
“主子,派去盯着孟姑娘的人说,她被长公主的人带走了。”暗影一丝不苟的回禀情报。
沈时宴一脸云淡风轻,似乎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认为那丫头会怎么做呢?”
“属下不敢说。”
“你跟在孤身边不是一天两天,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孤让你说。”
踌躇片刻,暗影才缓缓开口道:“属下觉得。孟姑娘始终没有把心思放在殿下您这里,她到底是会帮助长公主的。”
“呵呵。”沈时宴轻笑一声,“你认为她这是在帮长公主?”
“那不然呢?”暗影有些不解。
这时,沈时宴忽然将一封飞鸽传书递给暗影,“看看,这是北郸那边的探子送来的。”
又是一封绝密的情报,以往情报都是过暗影的手,可这种直接到沈时宴手中的只能说是相当绝密,绝密到他都没有资格知道。
当他看完信中的内容时,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一副震惊到极致的样子。
“殿下,这……”
沈时宴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长公主当年之所以能从北郸顺利脱身,并不是因为我大郮解救及时,亦或者惧怕我大郮的实力,而是长公主她……”
“没错。”沈时宴回答道:“这次狐狸尾巴终于是露出来了。所以孟舒这个时候主动的去向她示好,并不是真的想要帮她,就包括那次在寿宴上她做的那些事儿,也并不是真的要帮沈木兰脱身。”
暗影似懂非懂,“孟姑娘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逼长公主一把,也是给长公主制造出自己胜券在握的假象,让她把原本过两年的计划提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