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太后寿宴之后,出现了这一系列的状况,她也找沈时宴要过人,毕竟当时答应她的就是把康公公给她。
可是到如今,沈时宴又改口了。
把寿宴上所有的罪责都推加到她身上,并且之前允诺的也通通不作数了。
她想当时沈时宴肯定在气头上,也肯定不会信诺,把康公公再给她的,但这已经过了半个月,该消的气大概都消了,今时今日倒是可以提一提。
“殿下,当初您说,寿宴事成之后,便会把康公公给奴婢处置,如今奴婢不求处置权,只求见一见则康公公,您看可否通融一下?”
沈时宴原本松散下来的眸子又瞬间眯紧,隔着书桌看向她,那眼神锐利如刀,让人不寒而栗。
可孟舒深知自己进宫是为了什么,也更加知道这个康公公才是她了解所有事情真相的敲门砖,她不能就此放弃。
接下来她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继续开口:“殿下,奴婢与您不能相比,这是奴婢唯一的出路!”
“唯一的出路?”沈时宴冷哼,“你可知,你顺着沈木兰的计划进宫这本就是将自己置身局内,以身做局这种事就是对自己的生命安全不负责任,试问,你都没命了,又谈个复仇雪冤?”
“其次,孤屡屡助你,在寿宴上是那样好的机会,可以借着她自己原本的计划反咬上一口,让她从此元气大伤,再也不得出入上京半步,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的自作聪明只会一次次将你自己置于险境,直到哪一次一不小心再也缓不过来了!”
“殿下,请你相信奴婢,奴婢确实有自己的考量,也绝对不会让自己送上性命,毕竟在奴婢心里,报仇是比任何事情都顶重要的。”
孟舒今日的态度很是乖顺,言行举止也很是卑微,带着一种祈求的态度。
可即使这样,沈时宴也依旧没有将人再交给她的意思。
“孟舒,孤只说最后一遍,这次能给你的就只是让你回家省亲,待你的丫鬟成亲后你再回宫来,至于其他的你就提,都不要再提。”
“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如果现在孤把人交给你的话,你能做什么?
就算是那姓康的太监将当年知识全盘托出,甚至可以给你提供证据,你又能怎么做?
拿着这些证据到御前去告状吗?之前在寿宴上的事儿你看的还不够清楚吗?
别说是长公主,就连一个小小的太师嫡女都能将你随意的踩踏在脚底之下,你又怎么判定一旦事情全盘揭露,到时候皇家不会牺牲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宫婢,来保全长公主以及皇室的名声?”
孟舒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沈时宴会和她说这些话,甚至处处都是从保护她的角度出发。
而且,经过沈时宴这样一点拨,她也发现自己从始至终的计划当中都少了一份稳妥,似乎从一开始她只想为家人报仇血冤,哪怕牺牲自己,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可沈时宴说的对,如果她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又谈何报仇雪冤?
“殿下,那您认为努比该怎么做?”
沈时宴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孤之所以把你留在身边,那是因为你还有点当棋子的价值,倘若哪一天你彻底没有价值了,那便可以不用留在东宫。”
“至于你的价值,正是帮孤完成你也需要完成的事。”
孟舒不理解,“可若是不能将事事摆到明面上说出个所以然,那我孟佳又谈和平反,只是让沈木兰不明不白的送了命,那孟家岂不是还会始终蒙受冤屈?”
“孟舒,有时候你是真的聪明,但有的时候你也真的是一根筋,这世间是非对错其实本没有那么重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最为重要,这一点你弟弟就比你看的更加清楚。”沈时宴很少有这么耐心和她说如此多的时候。
提起孟展,孟舒就像是忽然间想到什么似的,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殿下,奴婢的弟弟是跟在祁飞虎大将军镇守边防,不过奴婢最近听说边防动乱,那孟展他……”
“有这功夫你还是赶紧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沈时宴彻底失了耐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赶紧滚出去,若想参加婚礼便让暗影送你出去,若不想便好好的做你的活儿,什么时候彻底静下心来了,孤就让你见那个姓康的太监!”
知道再继续追问只会引得沈时宴的厌烦,她只好欠身退下。
拂香斋那边自从她进宫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现在忽然传出荼芜要成亲的消息,让人属实有些匪夷所思,所以这一趟既然有沈时宴的命令,那她肯定要回拂香斋看上一眼的。
之后她按照沈时宴说的,第一时间去找了暗影,暗影也像是早在等她,悄悄地将她送出宫外,并且将一块遮面纱递给了她。
“这是主子的命令,你今日出宫可待参加完婚礼再回,但在外面务必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能让人发现你。”
孟舒点了点头,转身坐上马车。
她自然理解沈时宴的良苦用心,之所以让她这般小心谨慎,无非就是因为外面有沈木兰在。
而寿宴上那次,足以让沈木兰更加记恨她,在宫里她是太子身边的人,没人敢轻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