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宴的眸子瞬间眯紧,颇带一种危险的气息,他看着暗影,二人视线交接,似乎不言而喻。
须臾,他声音低沉的开口:“还真是小看这个林疏棠了。”
“主子,之前您对林疏棠有意,她在不知好歹的拒绝之后,一心想要嫁给谢景初,可为什么现在已经嫁给了谢景初,还要和皇上扯上关系?”暗影有些不解。
沈时宴先是嗤笑一声,随后才开口道:“孤从来没有中意过林疏棠,之前想要娶她无非是拉拢林家这股势力,只是在这一局上,孤确实败给了长公主,现在林疏棠如愿以偿的嫁给谢景初,却背地里和皇上有染,只能说明她婚后过得并不好,谢景初是一点都不在乎她。”
“主子,之前在宫宴上,您……”
“呵呵,你是想问,之前在宫宴上,孤为什么要表现出对林疏棠有意,并且还一副想要强夺的样子,是吗?”
暗影没有说话。
“当时孤自然有孤的打量,如今这样的形式倒也算事成,最起码林疏棠不会待在谢景初身边了。”
暗影还是有些听不明白,但他也没有多问,毕竟主子的事还是少打听的好。
“暗影,你派些人手盯着圣佛殿,主要盯紧林疏棠和皇帝的一举一动。”
“是。”
暗影下去后,他又一个人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渐渐的陷入沉思。
他这张病态的脸上大多时候都是毫无波澜的,可内心承受的一切,早就压的他喘不过气。
好在这一切都快要结束,沈木兰这次元气大伤,再想作妖怎么也得等到几个月后。
眼下的日子暂且还能平静一些,但又不太平静。
之后的半个月时间里,谢景初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进宫。
要知道,林疏棠作为他的妻子,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关乎着整个侯府还有长公主的脸面,纵使当时皇上还在气头上,那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应该来人求情劝一劝,同事把人接回去的。
谢景初没来,这沈木兰也没再进过宫,倒是林太师孜孜不倦的一天一趟,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皇上仍旧坚持,学不够一个月的规矩不许出宫。
皇上都发了话,再之后林太师也就不好来了。
孟舒在长德殿做了整整半个月的洒扫宫女,几乎所有最累的活都交给她干,甚至就连沈时宴的贴身衣物都是她来洗,不许任何人帮忙,也不许偷懒,像是一下子做了苦徭役。
直到半个月后,沈时宴才松了口,“鉴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不错,从明日起便不用再做洒扫的活儿,只负责洗孤的贴身衣物便可。”
“……”孟舒福了福身,“殿下,奴婢粗手笨脚的,肯定不如浣衣局的姑姑们洗的好,回头您穿上不舒服,那奴婢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都已经给他洗了半个月的衣服,还都是贴身衣物,有的时候一早上拿出来,就挺一言难尽。
明明有专门的宫婢来洗,他却偏偏就要为难她。
手术台掀了掀眼皮,“听你这意思,是不愿意给孤洗?”
“奴婢不敢。”
“知道不敢就行。”
好半晌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主要是孟舒正在气不过,不愿说话,而沈时宴则是找不到再开口的理由。
又过了一会,沈时宴才主动开口道:“这半个月来,你的那位情郎还有长公主,可是一趟都没再来。”
孟舒满脸无所谓的抬起头,“殿下,还请慎言,奴婢是这东宫的人,不存在任何情郎一说。”
沈时宴若有深意的勾起嘴角,“你可知他们都不来,而林疏棠还被关在宫里,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要弃掉林疏棠这颗棋子了。”
“你倒是聪明。”沈时宴睨她一眼,“这时候弃子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孤觉得,长公主大抵是没有别的办法了,那日在太后寿诞上,她与林家闹的实在难看,估计出宫后以林太师的脾气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才有了后面的这些事。”
“殿下,这些和奴婢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上一次的计划就是毁在你手里的,这一次等计划制定好了,你就要将功赎罪的。”
“殿下想要做什么?”
关于孟舒的问题,他没有立刻回答,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孟舒,似乎想将她看穿。
“你出宫一趟吧。”沈时宴不答反问。
孟舒还没有等到上一个问题的答案,现在他却让她出宫?
在她的认知里,沈时宴绝对不会是这种善辈。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孟舒诚惶诚恐的跪下。
沈时宴嘴角的笑容则是更加深邃,“孤还以为,你听到可以出宫之时,会是相当的兴奋呢!”
“奴婢又没有家,有什么好兴奋的?”
提起家,或者提起家人,都像是触动到她心里的拿一根刺,疼的让人难受。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云淡风轻的开口,“回禀殿下,奴婢早就没有家了。”
沈时宴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朝她扔了过去,“把这个吃了,以后东宫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