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雀因打探来的这个消息,屋子里几人的目光,一道投向了白芷的身上。
还是林今絮开口道:“好了好了,看白芷做什么。雀因这来来回回跑也是辛苦了,今日夜里,就给你放一回假可好?松萝,你去瞧着奶嬷嬷,说今日午后我已经给赳赳吃过奶了,让她过段时间再喂。”
交代完两个丫鬟之后,屋子里又只剩下林今絮与白芷了。
见白芷脸色不甚好看,便是看向自己的时候,都带了显而易见的惶恐。
林今絮叹了一口气,却没由来的笑道:“这般紧张做什么?白芷是白芷,白祁是白祁,我分得清好坏。”
她顿了一下:“况且,不过是近日以来着实是叫人多想了。别把方才雀因她们的想法放在心里。”
白芷颔首,像是以往一样,笑道:“我知晓的主子。”
只是便是林今絮都能察觉得到,白芷这笑容之中究竟带了多少的勉强。
林今絮抿了抿唇,又猜测道:“况且,有可能,是殿下的人只是想询她问问清楚呢。”
林今絮叹了一口气:“如今,你轻举妄动。”
白芷也并非不知恩的,林今絮已经帮她许多了。雀因就算与她有私交,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奴婢,如何能请得动她。
林今絮愿意替她开口,已经是再疼她不过了。
白芷点了点头,眸色却稍稍暗了。
“奴婢知晓的。”
林今絮瞧着她这蔫哒哒的模样,心中也闪过一丝心疼。
白芷如何待她,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她出了事,自己又不敢因为白芷的事,去打搅如今忙得嘴角都要起泡了的裴知宴。
林今絮抿了抿唇,看向她:“今日,你且先回去。我要你回家瞧瞧,你妹妹屋子里的东西是否有少,以及她失踪那日是如何打扮的,从哪条巷子出门,是否有出过府…”
她顿了顿,站起身来将妆匣底下的一个东西交给了她:“这个你拿着。”
白芷不明所以,低下头来一瞧,却是惊住了。
一千两的银票!
“主子!这不可!”
林今絮却是强硬极了:“拿着。你知晓这些消息,总归是需要打点些人的,借着我的名号去,也能让他们规规矩矩地告诉你。”
林今絮叹了一口气:“若是往日里,我还能同殿下说,可如今…”
她话一顿:“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之后该如何,我便也无能为力了。”
白芷吸了吸鼻子:“奴婢多谢主子大恩。”
林今絮勉强一笑:“去吧,知晓你待着定不安稳。”
白芷自是听她的话,擦了擦眼角的泪,便站起身来往外边赶。
林今絮面上也带了些倦色。
虽说她思索着,白祁应当不会有事,只是,白芷是她的姐姐,血脉相连。
若是兄长不见踪影了,她也会乱了分寸。
想到兄长。
林今絮又想到了方才那一眼瞧见的许慈晖。
她想到方才裴知宴在她面前,那有些刻意的转话题。
林今絮揉了揉眉心。
算了,兄长安安稳稳考完了便好,一切,等日后出榜之后,便自有定夺。
—
而大牢之中。
烛光昏暗,间隔出来的牢房之中,隐约传来阵阵的臭味。
如今承乾帝御下极佳,京城之中更是森严,平日里小偷小摸的,算是极少。
除去关押了一些先前犯过事的官员,其他的牢房之中,便都塞满了此次春闱之中被抓到舞弊的考生了。
考生们原本就经过了几日的春闱,如今被抓来大牢之中,更是个个嘴唇发紫,一脸面若死灰。
他们选错的这一条道,影响了他们一辈子。可这道,是他们自己选的,便是怪不了别人。
裴知宴一身玄色蟒袍,站在其间。
周围都围着平日里陛下都能叫得出名字的官员。
为首的是赵太保,此次他为主考官。出了这种大事,他首当其冲便被承乾帝斥责过了。
只是,毕竟赵太保为官数十载,皆恪守本分,陛下也知道,此次的事与他无关,最多能查出来一个“失职”的罪名。
只是,如今的裴知宴尚且还需要有人协助他,查处这“幕后黑手”,自然是不会放过这般好用的人。
赵太保如今已年过五旬,他是先前承乾帝尚是皇子时候的伴读。
皇子伴读一共四人,除去如今因为各种缘由退出官场的两位,尚且在这朝堂浮沉的,便只有他,与安南侯了。
赵太保位列从一品,自然是比徒有虚名的安南侯,要强上太多了。
对着自己父皇的心腹,裴知宴心绪也沉稳了一些。
“大人与众位大人出题之时,可有旁人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