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舜亲王妃那盆红珊瑚树拍出了五千两的高价,已经是全场最高。
此时她正紧张的坐在后面,努力保持着镇定的模样。只不过,那焦急的眼神,却泄露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沈若言怎么可能比她高?!
“五千两。”
一石激起千层浪!
沈若言张口就是五千两,丝毫没有将之前拍出去的物品放在眼里。黄夫人听到这个价格,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疯了?!”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疯的人不是沈若言。
而是在场的每一个人。
“六千两!”
邹夫人率先出价,她咬了咬牙,为了儿子也算是豁出去了!
但是,同她有着相同想法的人太多了,场下几乎乱做一团,但是喊价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六千五百两!”
“七千两!”
“七千五百两!”
价格不断的攀升,看得人是目不暇接。这些贵女贵妇们,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内敛了,争得面红脖子粗,甚至还有把袖子都给挽起来了的,随时好像都能干架。
黄夫人觉得这个世界疯了,不然,为什么她一个都看不懂?
不就是一方砚台,竟然已经喊出了几千两的价格?
那里面难道藏着金子吗?!
不懂的不仅是她,还有舜亲王妃。但是她比黄夫人稍微好些,至少清楚,这些人如此疯狂的原因。
如果这砚台只是用材珍贵,那么心有所好之人,自然会愿意为它出价。但对砚台没有兴趣的人来说,它跟几两银子的砚台,不会有什么区别。
可是,沈墨用过的砚台,那就不一样了。
对这天下的读书人来说,沈墨这样的大儒,堪比他们心中的孔孟。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他们追寻的方向。
她记得,上次沈墨流出来一幅手稿,都拍出了一千金的价格。就是随便在纸上写的几个字,因为是沈墨的真迹,所以引得众人争相抢夺。
更何况,这次还是沈墨的嫡亲孙女拿出来的砚台!
谁家不希望孩子能够在春闱中考个好功名?越是世家,就越看重这些。
春闱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给家里人抢到沈墨用过的砚台,哪怕只是摸一摸,都会觉得如有神助,甚是心安。
瞧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邹夫人,都在疯狂的往上喊价,舜亲王妃此刻对于沈若言的本事,倒是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这女人,不好惹!
“一万两!”
喊价的人已经激动到破音了,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在筹集会上,拍出过这样的高价!
今天的事,值得她以后在外吹一辈子了!
“一万两还有没有?”
“一万两两次!”
“一万两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沈若言的砚台,拍出了一万两的惊天高价!
邹夫人的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她愣愣的看着递过来的砚台,神都还没有缓过来。
她身为户部侍郎的夫人,在外面却从来不会铺张浪费,连买个胭脂都要货比三家,选择半天才能够定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花这么多的钱……
“恭喜邹夫人,拍得砚台。希望邹夫人,如愿以偿。”
沈若言的声音将邹夫人的理智拉了回来,她下意识的抱紧砚台,回过神来之后,赶紧开口道:“借陆夫人吉言。”
她只希望儿子这次春闱,能够榜上有名,不枉费她们的一片苦心便好。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邹夫人哪里不知,背地里,众人都在暗自较劲儿。
堂堂户部侍郎的儿子,若是连春闱都没有中的话,只怕走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别看黄夫人刚才怼沈若言怼的厉害,后面反应过来了,不也喊价喊得起劲吗?
带着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邹夫人匆匆的回到了位置上。
其他好奇的人想要凑过来,瞧一瞧这砚台的真面目,也被她给挡了回去。
“这可是沈墨先生的亲用之物,不宜亵玩,以免沾了俗气,就不灵了。”邹夫人说得一本正经,惹得旁边的人抱怨连连。黄夫人更是翻了个白眼,“有那么金贵吗?”
谁知道邹夫人煞有其事点点头,“这等灵物,自然要好生保管,怠慢不得。”
她双手捧着装砚台的盒子,那表情郑重得,仿佛此时沈墨就站在她面前一般。
沈若言走过来,道:“这砚台能够遇到邹夫人这般惜物之人,想必祖父知道了,也会高兴。”
祖父?
又是你祖父!
不扯沈墨那个糟老头子你就不会说话了吗?!
眼看着自己的风头都被沈若言给抢走了,舜亲王妃的脸就已经黑了下来。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