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今儿大家可都是带着诚意来的,你这样,怕是不太好吧?”礼部侍郎黄夫人以袖遮面,但那目光中的鄙夷,却是半点都没有遮掩。
好歹是沈家的女儿,怎么能够做出这等没羞没臊的事情来呢?
若是传出去,简直都要令她们沈家蒙羞!
被如此当面指责,沈若言也不恼,只是反问道:“敢问黄夫人,我这样,怎么不好了?”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羞恼,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显得黄夫人才是站不住脚的人了。
旁边有看不过去的夫人出言相劝,”陆夫人,你若是家中有困难,大可明说。反正长宁侯已经奔赴战场,旁人也不会多加指责。犯不着拿出这样一个普通的物件,以次求好。”
仗着是善心筹集会,知道不管拿出什么,都会有人买下,所以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敷衍,实在是有辱斯文!
做下这等没脸没皮的事情,别说是沈陆两家未出阁的姑娘,就连盛京贵女们的名声,都得被她牵累了去!
“以次求好?”沈若言笑了,笑得毫不掩饰,“敢问夫人,可有证据?”
“你!证据不就在你的手上吗?”黄夫人瞧不过去,觉得荒谬至极,这个沈若言,是当真听不懂人话吗?非要别人把话说得如此明白,让她彻底没脸才好?
“你手上这砚台,家家户户都有。拿到外面去,充其量就几两银子顶天了!”离得远,黄夫人看不太清,但是那砚台的款式看起来就平平无奇,也没镶金戴银的,能贵得到哪里去?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在座的都是世家女,谁家还没个读书人了?
砚台这种东西,更是多得很,有什么稀奇的?
不过,户部侍郎的夫人邹缪却没有发话。她安静坐在中间,任凭周围人声涌动,也没有张嘴附和过半个字。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沈若言手中的砚台,若有所思。
“几两银子的确能够买个很好的砚台,但我手中的这砚台,却是千金难换。”沈若言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她来到中间,将手中的砚台彻底拿出来,展示给众人观看。
“此砚名为高远砚,取自登高望远之意。乃是用一整块珍贵的紫翠石,二十位手艺精湛的大师,历经六年才雕刻而成。”
高远砚?!
邹夫人猛的拽紧了手,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什么高远砚?没有听过。”黄夫人皱起了眉,对沈若言的印象已经下降到了极点,“莫不是随便编了个名字,来框大家吧?”
“黄夫人,请慎言。”邹夫人再也坐不住,在黄夫人还要说出更多难听的话之前,制止了她。
然后她被侍女慢慢搀扶起身,小步快走,来到沈若言的面前,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礼貌的询问道:“陆夫人,不知可否容我仔细一观?”
沈若言没有拒绝,笑着将砚台递给她,“夫人请便。”
这位邹夫人与黄夫人,其实也有一段趣闻。
礼部侍郎?重规矩,户部侍郎重经济,旁人只道,若是娶妻,礼部侍郎定要娶一位知书达理的贤内助,方可相配。而户部侍郎则娶个落落大方的主母,定能管家。
谁知道这两位侍郎丝毫不按常理出牌,礼部侍郎娶了个性格直爽的黄夫人,虽也出身世家,但却不擅诗书。
倒是户部侍郎娶的邹夫人,琴棋书画,甚是精通。还未出阁时,一首好诗就能够引得众人争相效仿,被称为盛京十大才女之一。当时还曾有人言,若她身为男子,定能够考取功名。
只是可惜,是位女子。
这位盛京十大才女,如今却是小心的捧着一方砚台,仔细打量。
她慎重的模样,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原本喧嚣的众人见状,不知怎么的,也自动小声了起来。到了后面,邹夫人将砚台还给沈若言的时候,全场已经鸦雀无声了。
“邹夫人,如何?”到底还是黄夫人没有忍住,出声问道:“这砚台可是有什么问题?难道,连几两银子都不值?!”
下面瞬间喧闹起来,“不会吧?这陆夫人好歹也是侯府夫人,应当不至于如此。”
“是啊,这以后还要在外面走动,人要脸树要皮,她就算是为长宁侯考虑,也不当做出这种事啊!”
“几两银子的东西,就算是翻个十倍,也才几十两……这也太寒酸了……”
这些人议论的声音纷纷传到沈若言的耳朵里,她没有出声辩驳,也没有当众解释。而是静静的将砚台重新拿回手上,看似随意,实则小心又谨慎。
她的动作全部落入了旁边邹夫人的眼里,听着那些话渐渐就要不堪入耳,她赶紧轻咳几声,好不容易才让众人停了下来,看了过来。
“诸位,此砚名为高远砚,兴许有些夫人不知道,但家中若是有正逢赶考的学子,怕是如雷贯耳。”
邹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