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就进入了冬天,这是崖州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
有了去年的经验,兮谨和谢洛今年早早做了准备。
在冬季还未来临之前,他们便打了地窖,还往地窖里藏了很多吃的东西。
其中有从镇上提前采购的米粮,白菜,还有谢洛去山上打来的野兔袍子。
兮谨还同兰儿娘学习了如何做腊肉,挂晒了整整一竹竿的腊肉,待风干后,将腊肉都藏进了地窖中。
如今兮谨瞧着外面冷风瑟瑟,也不觉得忧心了,反倒是有些期待冬日里什么都不做,窝在家中的悠哉日子。
等熬过了这一个冬天,待春日来临之时,他们就可以回京了。
一想到这个,兮谨就觉得日子变得有盼头起来。
只是在回京之前,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最重要的便是将医馆的人和事都处理妥当。
如今,兮谨已经在有意锻炼孟江晚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兮谨曾让王厚朴带信给顾子远,表明了自己欲将医馆交给孟江晚的决定。
顾子远也是知道王厚朴对孟江晚的情意的,虽然如今孟江晚还是没有同意王厚朴,但是王厚朴为人忠厚老实,又深得顾子远器重,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夫君人选。
兮谨相信,孟江晚早晚能过了心里的那个坎,和王厚朴修成正果的。
对于兮谨的决定,顾子远并无异议,反倒是医馆里的那些小家伙们知道兮谨年后便要离开,纷纷落下泪来。
在来医馆之前,他们其实并不抱太多希望,只以为是来吃苦的。
谁都没想到,来了医馆之后,慕大夫不仅教授他们医术,还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慕大夫对他们付出的心血,就是比起萋萋小姐和安哥儿那也是一点都不少,他们这辈子都没过过这样的好日子。
没想到慕大夫这么快就要走,他们心里都很不舍。
尤其是白芷,如今她已经习惯了女儿家的身份,也时刻以兮谨为榜样,行为举止更是多了几分自信和从容。
她是几个孩子中最有天赋的一个,不管是外伤的处理还是对南夷毒术的判断,都鲜少有差错的。
若不是她是顾子远的人,兮谨倒是真想将她收入门下,让她跟着她回京继续修习医术。
自从知道兮谨马上要离开崖州,这群小家伙学习得越发勤奋刻苦起来,兮谨瞧着也颇为欣慰。
顾子远本预想着将来能让他们在战场上派上用场,可即便现在让他们上战场,也是能派上不少用处了。
“谨姐姐,时候不早了,谢大哥已经回家了。”苏苏从家中过来,催促兮谨回家。
今日将军府设宴,邀请乾州一战的公孙桀和梁久德两方赴宴,其中用意自是不言而喻。
为了掩饰背后的真实目的,这场宴会名义上是将军夫人的私宴,赴宴之人皆可携带家人一道前去。
兮谨本不愿赴宴,可是又担心旁人有女眷相伴,而谢洛孤身一人,最终还是决定作陪。
兮谨教了白芷落针之法,便让她自己先练习,明日她再察看她学习的进度。
兮谨跟着苏苏回了家,第一件事便是抱着安哥儿回房喂奶。
今日去赴宴,不知要几时回来,兮谨决定先喂饱这个小家伙,免得等会儿她不在家,他闹腾得许婆子安抚不住。
“少夫人放心,老奴在厨房热了羊奶,等会儿安哥儿若是饿了就给他喝些羊奶。”
“嗯,实在不行就吃些米糊。”安哥儿如今已经长了两颗小牙齿,已经可以吃些辅食了。
安抚好了安哥儿,兮谨又回房洗漱了一番,薄薄施了一层脂粉,又特地选了一件老气的裙裳换上,发髻也让苏苏梳了最中规中矩的样式,发饰选了普通的发钗,既不贵重又不失礼数。
今日宴会上不知会遇上些什么人,但定然不乏那些在战场厮杀的将士。
兮谨是知道自己容貌太过招惹人眼,便打算低调一些,免得惹了祸端。
谢洛在外间等着,看到兮谨打扮好出来,面上露了几分愧疚之色:“谨儿……”
“夫君什么都不用说,我们马上就要回京了,一时的委屈并不算什么。”
兮谨抢在谢洛前面把他要说的话都说了:“只要夫君不嫌我给你丢脸就好。”
“怎么会,我的谨儿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谢洛上前,亲吻兮谨额头。
兮谨心中热意涌动,初时,兮谨还担心自己生过孩子之后,身材容貌有所变化,只怕不能笼住夫君的心。
然而,谢洛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爱一个人是不会在意那些变化的,而且,谢洛好像比以前更加爱粘着她了。
收拾妥当之后,兮谨坐上了马车,跟着谢洛两人一道去了大胡子家,今日大胡子也在受邀之列。
虽说他家中也有马车,可兰儿早在收到请帖之时,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