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兮谨软着腿从床榻上起来,颤抖着手扣了许久才将衣扣扣好。
苏苏听到动静,端了洗漱物什进来:“谨姐姐,你起啦?先洗漱吧。”
“不是说过不用你麻烦嘛!”先前谢洛就说过,他在家里的时候不用苏苏近身伺候。
苏苏放好了漱口的青盐,抿唇笑着:“是谢大哥让我来伺候的。”
兮谨顿时明白了苏苏的意思,看着凌乱的床铺,羞红了脸。
昨晚他折腾了半夜,害得她今早又起晚了。
兮谨洗漱了一番,问:“萋萋是和夫君在一起吗?”
兮谨瞧着这日头已是辰时了,平日里谢洛不在家,她卯时都起来了,连带着萋萋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是,萋萋和谢大哥正在书房看书呢!”今日少主一早就起来了,带着萋萋洗漱用早膳,这会儿正带着萋萋在书房练字。
瞧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吩咐她到房间来伺候谨姐姐起身。
“那就好!”知道萋萋有谢洛带着,兮谨很是放心。
她便好好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又悠闲地用了早膳,这才抬步去了书房。
晨光正好,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书房父女二人的身上,说不出的温馨美好。
萋萋正端坐在柳大爷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把梨花木高椅上,小身板笔直,小手堪堪能握住手中羊毫,神情却是无比的认真专注。
“谨儿,你起了?”谢洛抬眸,笑容满面地看向她。
谢洛的眸光澄澈而透亮,丝毫不能把他与昨晚那个孟浪的人想到一起去。
可兮谨却还是不自在地红了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娘亲。”萋萋甜甜地喊她,在触及到谢洛的目光时,立刻乖乖地低头写起字来,丝毫不敢分心。
爹爹平日里对她千好万好,可在学习一事上,却比娘亲还要严格,她觉得爹爹比学堂里的范先生还要像先生。
“夫人过来坐。”谢洛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上前扶了兮谨落坐在他的椅子上,“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兮谨嗔怪地打了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明知故问。”
“下回我悠着点。”谢洛也知自己昨晚没收住,累着她了,连连告罪。
“你哪回不是这样说的。”兮谨忍不住嗔怪道。
就像浴桶一事,明知她一进浴桶就毫无招架之力,他还总把她骗进浴桶里,摆明了是要欺负她。
“是是是,是我不好。”谢洛站在兮谨身后,把头凑近她耳边,“夫人今日好香啊!”
“我抹了香粉,用秋日桂花自己做的。”兮谨很高兴谢洛欣赏她身上的香,“我还趁此赚了一笔呢!”
“小财迷。”谢洛点了点她的额头,“咱们不差钱,以后香粉不要卖了,我的夫人就要独一无二的。”
“卖的可不只是香粉,还有人脉呢。”兮谨狡黠一笑,“我如今和昔日吏部侍郎的夫人很是交好呢。”
谢洛闻言,眸色一沉,握住了兮谨的素手:“是为夫没用,还让夫人这般操劳。”
兮谨抚摸着谢洛棱角分明的脸:“哪是夫君无用,不过是时机不对罢了,夫君且宽心,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呢!”
兮谨知道,此番突然停战,让谢洛先前的努力与付出全都白费了,他虽不曾在她面前显露分毫,可她哪里会不懂他的难!
“谨儿,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谢洛用脸贴着兮谨柔软细腻的手,久久舍不得离开。
“爹爹,爹爹,萋萋写好了。”萋萋举着一张大字给谢洛看,脸上不知何时还蹭了墨水。
谢洛接过萋萋写的字,赞赏道:“你娘亲把你教得很好,这字也写得端方好看。”
“谢谢爹爹。”萋萋十分高兴!
她知道,自己的爹爹是京里出了名的大才子,稷儿哥哥曾告诉她,学堂里的范先生经常给他们讲爹爹着的书,所以他的爹爹一定是厉害极了的人,能得到爹爹的认可,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乖孩子,去找苏苏玩会儿,娘亲和爹爹有事说。”兮谨摸了摸萋萋的脑袋,哄着她出去玩。
萋萋歪着小脑袋,瞧着爹爹和娘亲:“娘亲是要和爹爹生弟弟吗?”
“谁告诉你的。”兮谨哭笑不得地问。
“村里的婆婆婶娘们说的,他们说爹爹娘亲想要生弟弟就要单独在一起,然后……”萋萋煞有介事地重复着她所听到的。
兮谨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萋萋,听娘亲说,你是个女孩子,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许再说。”
萋萋懵懂地点了点头,乖巧道:“萋萋以后不说了。”
“去玩吧。”
萋萋出去后,兮谨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谢洛,同时也在谢洛眼中看到了一丝尴尬。
若是在京城,萋萋这般闺阁小姐,是决计听不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