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远看着丁惜玉红润异常的脸庞,再看她双眸透着异样的神色,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地挣开她的手站起身,走到房间的香炉前,果然闻到一股令人意乱情迷的气息。
顾子远愤然掀翻了那香炉,抬脚踩灭了里面的香。
“丁惜玉,是我高看你了,没想到你竟会做这般下作的事。”顾子远指着丁惜玉,俊眉紧皱,眸中失望之意明显。
此次出征归来,他本已做了同丁惜玉好好过日子的打算。
他想,只要他努力,终有一日他能放下对谨儿的执念。
面对温柔体贴的丁惜玉,他也想努力做个好夫君,毕竟娶了人家,总该对人家负责。
他想,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喜欢上丁惜玉,同她生儿育女。
可他万万没想到,丁惜玉竟会用他最讨厌的手段。
“夫君,我错了。”相识这么久,这是丁惜玉第一次见顾子远这般愤怒。
尽管顾子远在外杀伐决断,可对她却从未这般冷过脸,她此刻只觉得害怕极了!
她连忙从被子里走出来,伸手抱住了顾子远的手臂:“夫君,我下次不敢了。”
“把衣服穿上。”顾子远失望地看着丁惜玉,眸中神色复杂极了。
丁惜玉怯怯地松开了手,从一旁衣架上取了外袍披上,看着顾子远不敢说话。
顾子远瞧着她惧怕自己的模样,心生怜悯:“惜玉,是谁教你做这些的?”
“我……是母亲房里的丁嬷嬷。”丁惜玉不敢有所隐瞒。
“惜玉,我同你说过很多次,要想别人爱你,你就得先学会爱自己,你今日做这般风尘自贱的事情,让我如何看得起你?”
“夫君,我……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丁惜玉手足无措地说道。
顾子远伸手,替她系好外袍的系带:“惜玉,你这人耳根子太软,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自己多思量思量,等你想明白了,我们再做夫妻。”
顾子远说着,大步离开了房间。
守在门外的丫鬟喜儿见状,连忙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给我准备一盆冷水。”丁惜玉双眸无神地望着顾子远走远的身影,她这回是彻底失了他的心了吧。
顾子远路过花园,看着方才丁惜婳落水的石桥,不禁陷入了沉思……
丁惜婳的父亲曾任兵部侍郎,在朝中也算有些分量,丁惜婳的兄长,丁彰显还曾拜在慕相门下,也算前途光明。
可后来丁惜婳的父亲为了救丁刺史而身亡,丁家二房失了顶梁柱,自此便没落了,孤儿寡母无所依傍,便跟着丁刺史来了崖州。
丁彰显这个天才少年最终也落得个岌岌无名的下场,听闻早些年还不慎中毒致使双腿站不起来了。
上回他在谨儿家的乔迁宴上遇见他时,瞧他还坐着轮椅,显然是还没痊愈。
今日丁惜婳主动送上门,还故意落水湿身,摆明了就是为了与他有所牵扯,那么丁家二房的目的究竟何在?
这事放在以前,他全然不会理会,可如今,他与丁刺史生了嫌隙,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子远一边思索,一边往书房走去,正巧碰到顾直从一旁的小道上走了过来。
“将军,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今晚宿在夫人房里了呢!”顾直笑着说道。
“你小子这么晚了不睡,还在这里做什么?”顾直今晚并不当值,这么晚不回去还在园子里溜达什么?
“我找顾伯请教些事情。”顾直说着,俊秀的脸上顿时红云满布。
“请教何事?”顾直素来没心没肺,倒是很少瞧他这般扭捏,他出征这些日子,不知这小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我说了你可别揍我啊!”顾直跟在顾子远身边有些日子了,对自家将军真是又敬又怕。
“说了可能会打你,可你若是不说敢瞒我就一定打你。”顾子远威胁之意尤甚。
顾直挠了挠头,嘿嘿笑着:“我想问问顾伯,向姑娘家提亲要准备什么彩礼。”
“提亲?你小子有心上人了?”顾子远没想到顾直小小年纪竟然要成亲了。
“我与苏苏一见钟情,此生非她不娶。”顾直信誓旦旦地说道。
“苏苏?是谁家的姑娘,你们打算何时成亲?”顾子远追问道。
“不急着成亲。”顾直摆了摆手,“谨姐姐说了,苏苏年纪还小,让我先提亲,且缓上两年再成亲。”
“谨儿?你说的苏苏是谨儿身边那丫鬟?”顾子远隐约记得谨儿身边的那丫鬟好像确实是叫苏苏。
“不是丫鬟,谨姐姐说了,那是她的家人,是妹妹一般的存在。”顾直理直气壮地说着,“谨姐姐说了,苏苏若是愿意嫁给我,她还会替苏苏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绝不亏待她。”
“她倒是心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