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许活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人品,还洁身自好,就胜过多少贵族子弟,如何能不可惜。
可再可惜,不成就是不成了,还是得早早断念。
文氏悄悄跟嫂子高氏讲了府里的打算,以及其中的利害关系,道:“侯府得表明态度,又不能得罪狠了,毕竟得顾及宫里……这才折中。”
高氏叹气,“我懂了。”
两个人回去,正好有一个今日在花园候着的婢女附在老侯夫人耳边说着什么。
老侯夫人神色不变地听完,微微颔首。
婢女安静地退下。
不多时,忠国公府的四个姑娘便返回来。
也有别家的小娘子待在长辈们身边,可她们几个的出现,仍然有些显眼。
几个姑娘教养很好,没有一个瑟缩小家子气的,但细看,也能瞧出几分紧张来。
老侯夫人招招手,叫忠国公府的四个姑娘到跟前来。
台上戏唱得再好听,也比不上现实里的大戏有趣。
她这一动作,女眷们的注意力皆从戏台上转了下来。
四个姑娘一齐到了老侯夫人跟前。
魏梓兰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强自控制着激动。
方静宁三人也都猜想,平南侯府的老夫人许是要看大娘子。
老侯夫人孟氏比忠国公府的老夫人小几岁,同样的满头银发,慈祥和蔼,但她说话要更爽利些,仿佛两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热乎道:“侯府冷清好几年,就那么一个小子,忙得一天到晚难见着人,我跟前若是有这么四个花儿一样的丫头,每日里不知道多欢喜,老姐姐真是好福气。”
老国公夫人目光慈爱地看着家里的四个姑娘,笑道:“她们都孝顺,日日贴心陪伴,逗我开怀。”
转而说起许活,又是,“郎君忙些才好。”
老侯夫人笑着点点头,转向四个姑娘,雨露均沾,挨个随意地问了些话:“平时干什么”,“读的什么书”、“在侯府玩儿得高兴吗”……
其他不相干的女眷看得干着急,怎么迟迟不进入主题。
四个人一一答了,魏梓兰答得最是惴惴不安。
这时候又陆续有其他人家的小娘子回来,老侯夫人也都饶有兴致地叫到跟前,好似真的就想跟年轻鲜亮的小姑娘们说说话。
女眷们:“……”吊胃口,实在是吊胃口。
忠国公夫人小王氏也露出些许焦色。
老国公夫人老神在在,甚至还平静地看戏,至于到底听没听进心里,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而老侯夫人跟小娘子们聊完还要找她家里的长辈们聊几句,最后总要问一句定亲了没。
问头一个,女眷们还以为她有什么用意,待到问得多了,女眷们内心便没有波动了。
这时候,老侯夫人又转回到国公府的小娘子,状似不经意地点了点方静宁,“老姐姐,你这外孙女我瞧着也好,还没定亲,你们家可是要留着亲上加亲?”
方静宁不由地揪襦裙。
忠国公府二房的娄夫人立马从事不关己的状态中出来,笑呵呵地开口:“老夫人您说笑了,我们府里一直打算给静娘挑个般配的郎君。”
方静宁霎时脸色微白,不敢表露出来。
老国公夫人脸色有些不愉,可为了府里的和谐,到底没有驳斥二儿媳。
方静宁见了,哪怕明知道外祖母心中,她从来都没那么重要,心里还是伤得震震疼。
与此同时,她满心的茫然,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魏梓月担心地看着她,对二婶这样不给方静宁留脸面也有几分不忿。
老侯夫人忽然拉住方静宁的手,喜欢道:“既然如此,不若老姐姐割爱,教您这外孙女给我做孙媳妇吧。”
“我喜欢的紧,正好我那二儿子也跟国公府醉酒定了口头亲,就她了。”
姑娘们各自跟关系好的手帕交结伴去逛园子,忠国公府的四个娘子,魏梓兰她们三个都有交好的勋贵家的姑娘,今日却不知为何一个晃神的功夫,就看不见影儿了。
姊妹四个便结伴而行。
魏梓月凑到大娘子魏梓兰身边,小声儿说笑:“大姐姐可瞧见许郎君了?是不是心里欢喜极了?”
魏梓兰红着脸,轻轻推她,“你这人,讨厌极了。”
魏梓月捂着嘴笑。
方静宁和魏梓芊落在后头,安静地随着。
时不时地,她们会碰到一些小娘子,不熟的也就罢了,认识的,论理便是不熟悉也得寒暄几句。
然而那些小娘子很是奇怪,老远便会绕路,隔得远些,又会看着她们这里,咬耳朵说笑。
方静宁第一时间察觉到,以为自己哪里不妥当,可她又是个自尊心强的,越是不自在,越是不愿意示弱。
后来其他三个也感觉到不对劲儿了,面面相觑。
魏梓兰和魏梓芊纷纷察看自己,仪表没什么问题,还是忐忑。
魏梓月见那些小娘子还是瞅着她们嬉笑,“哼”了一声,径直走过去。
那几个小娘子一见,立马收回视线,装作她们什么都没做。
国公府的权势,宫里有德妃娘娘,还是成王殿下的外家,魏梓月是国公嫡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