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夫人笑着点点头,转向四个姑娘,雨露均沾,挨个随意地问了些话:“平时干什么”,“读的什么书”、“在侯府玩儿得高兴吗”……
其他不相干的女眷看得干着急,怎么迟迟不进入主题。
四个人一一答了,魏梓兰答得最是惴惴不安。
这时候又陆续有其他人家的小娘子回来,老侯夫人也都饶有兴致地叫到跟前,好似真的就想跟年轻鲜亮的小姑娘们说说话。
女眷们:“……”吊胃口,实在是吊胃口。
忠国公夫人小王氏也露出些许焦色。
老国公夫人老神在在,甚至还平静地看戏,至于到底听没听进心里,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而老侯夫人跟小娘子们聊完还要找她家里的长辈们聊几句,最后总要问一句定亲了没。
问头一个,女眷们还以为她有什么用意,待到问得多了,女眷们内心便没有波动了。
这时候,老侯夫人又转回到国公府的小娘子,状似不经意地点了点方静宁,“老姐姐,你这外孙女我瞧着也好,还没定亲,你们家可是要留着亲上加亲?”
方静宁不由地揪襦裙。
忠国公府二房的娄夫人立马从事不关己的状态中出来,笑呵呵地开口:“老夫人您说笑了,我们府里一直打算给静娘挑个般配的郎君。”
方静宁霎时脸色微白,不敢表露出来。
老国公夫人脸色有些不愉,可为了府里的和谐,到底没有驳斥二儿媳。
方静宁见了,哪怕明知道外祖母心中,她从来都没那么重要,心里还是伤得震震疼。
与此同时,她满心的茫然,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魏梓月担心地看着她,对二婶这样不给方静宁留脸面也有几分不忿。
老侯夫人忽然拉住方静宁的手,喜欢道:“既然如此,不若老姐姐割爱,教您这外孙女给我做孙媳妇吧。”
“我喜欢的紧,正好我那二儿子也跟国公府醉酒定了口头亲,就她了。”
姑娘们各自跟关系好的手帕交结伴去逛园子,忠国公府的四个娘子,魏梓兰她们三个都有交好的勋贵家的姑娘,今日却不知为何一个晃神的功夫,就看不见影儿了。
姊妹四个便结伴而行。
魏梓月凑到大娘子魏梓兰身边,小声儿说笑:“大姐姐可瞧见许郎君了?是不是心里欢喜极了?”
魏梓兰红着脸,轻轻推她,“你这人,讨厌极了。”
魏梓月捂着嘴笑。
方静宁和魏梓芊落在后头,安静地随着。
时不时地,她们会碰到一些小娘子,不熟的也就罢了,认识的,论理便是不熟悉也得寒暄几句。
然而那些小娘子很是奇怪,老远便会绕路,隔得远些,又会看着她们这里,咬耳朵说笑。
方静宁第一时间察觉到,以为自己哪里不妥当,可她又是个自尊心强的,越是不自在,越是不愿意示弱。
后来其他三个也感觉到不对劲儿了,面面相觑。
魏梓兰和魏梓芊纷纷察看自己,仪表没什么问题,还是忐忑。
魏梓月见那些小娘子还是瞅着她们嬉笑,“哼”了一声,径直走过去。
那几个小娘子一见,立马收回视线,装作她们什么都没做。
国公府的权势,宫里有德妃娘娘,还是成王殿下的外家,魏梓月是国公嫡出的女儿,这些加在一起,她立在几人面前,直接问:“你们方才可是在对着我们姊妹说笑?”
几个小娘子否认。
魏梓月柳眉一竖,还要质问。
方静宁握住她的手,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魏梓月不高兴,倒也听她的,顺着她离开,才气道:“她们就是说了!”
她们四个皆有同感。
一个人可能感觉错,四个人都感觉错了,那也太稀奇了。
魏梓兰咬唇,情绪不佳,“平白无故,坏人心情。”
方静宁劝道:“咱们又没有真的听到些什么,便是真的听到了,这是在别人府上做客,总归是不好闹出事的。”
魏梓芊附和:“是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不是在国公府。”
魏梓兰和魏梓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尤其魏梓兰不想给侯府留下坏印象,也转过来劝说妹妹。
魏梓月忍下了。
可旁人这样的视线,她们都不舒服,干脆便决定返回长辈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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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处,世子夫人文氏借着亲自带嫂子高氏去更衣的间隙,姑嫂两个人说几句体己话。
“昨日你派陪嫁嬷嬷回去捎信儿,说侯府不愿意凭白牵扯咱们,我和你哥哥都觉得侯府仁义,当爹娘的,哪能不希望女儿的婚事十全十美?”
“不过今日见了你们家的小郎君,又真是挑不出不好来,似乎那点不美之处也无伤大雅了。”高氏满脸纠结,“咱们姑嫂不是外人,我问你句实话,你们家小郎君是个万里挑一的良人吗?若是的话……你没捎信儿之前,你哥哥就说过,若与妹夫提了结亲的事,咱们文家是宁可得罪成王和忠国公府,也愿意守信的。”
文氏却是摇了摇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荣安的事儿,我家老爷有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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