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周除了要贺司屿手中纪氏的那部分市场流通股,还要贺氏旗下的飞行器品牌,以及他的资源信息渠道,掌握几个人的把柄,尤其是伊迪丝贵爵。
当时音乐厅散尽,观众席只余他们二人,都维持着听钢琴曲的姿势。
“纪少爷这是要我为你卖命?”贺司屿似笑非笑,双手交握在腹前。
纪淮周面朝鎏金舞台,搭着腿,后颈慵懒靠在席位座椅:“事成之后,英国医疗研究所归你。”
贺司屿眸光微动,斜过去一眼。
“这个池座是给周宗彦留的吧。”纪淮周突然说,想到老同学,他静了片刻,接着翘了下唇,也看过去:“看来贺老板对这桩生意,也很感兴趣。”
陈家宿拿不到这个座位的门票,无疑是贺司屿授意的。
贺司屿手指慢慢点着,足足有五秒的寂静,他才终于再度开口:“纪少爷狮子大开口,条件未免太苛刻。”
纪淮周眼神冷下去,沉着语气:“贺老板当年送走我妹妹的时候,可没和我讲过条件。”
“怎么,”他要笑不笑:“苏小姐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锋。
最后贺司屿敛眸一笑,拧着领带起身:“成交。”
在得到贺司屿转让的流通股,以及某个对他母亲有愧之人在纪家的私有股后,纪淮周的实际股份已达到百分之三十。
只是在此之前不为人知。
而作为联姻的聘礼,纪世远转让出部分股份,为了获得伊迪丝在英贵圈的支持。
至此纪世远的占股已低至百分之三十。
老东西说利益是最深的感情,纪淮周便借这招悄无声息斩断了纪世远的后路,一报还一报,股东会或是伊迪丝家族,没有一个人会站在他这边。
这四年就像钝刀子割肉。
时隔十七年,终于又迎来掣肘纪世远的机会。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当然,他要纪世远付出的代价,远不止于此。
陈家宿和陆玺当晚的飞机抵达杭市。
晚餐在庭院落地窗前的圆桌,周清梧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前几分钟陆玺都在怨声载道,直呼纪淮周是个抛弃他的负心汉。
许织夏含着口果汁,鼓着脸闷笑出声。
纪淮周在椅背歪着身子,拎着只酒杯,瞥了她一眼,许织夏一咽,抿住嘴巴,安分低头去吃碗里的红烧肉。
色泽太接近,许织夏这才发现有一小部分是肥肉,她皱皱眉头不想吃,筷子夹住肉,递向他唇边:“哥哥。”
他们之间许多日常的话语都不用言说,纪淮周看到她夹过来的肉,就明了她意思。
“先咬。”他说着,仰头饮了口酒。
许织夏张嘴咬下瘦肉,一边嚼着,一边把剩下的肥肉递回去,他就着她筷子,垂下头衔走她不要的肥肉。
这一幕,看得陆玺更委屈,他一口饮尽酒,杯子一搁,重重叹气:“老大对我,要是能有对今宝万分之一的温柔,我一定感动到哭!”
“你醒醒吧。”陈家宿扔了颗花生米到嘴里,想想又说:“算了,多喝两杯去睡吧陆仔,梦里可能有。”
周清梧止不住笑:“他就只跟妹妹好,你今天才晓得?”
“老大也就现在还没女朋友,要是有了……”
“有了。”纪淮周不咸不淡打断他,酒杯在指尖晃悠:“怎样呢?”
话音落地,一桌人有淡定的,有惊喜的,有震惊到瞪大双眼的,还有瞬间神经紧绷的。
明廷和陈家宿神色如常,碰了下酒杯,一个是天生的冷静,一个是知情的冷静。
“是哪家的姑娘?”周清梧笑着问。
陆玺直接从座位弹起:“谁啊!”
许织夏僵住,她说不了谎,怕被问,心虚得不敢和任何人对视,脸都快要埋进碗里去。
不过那晚纪淮周什么都没说。
晚餐后在客厅坐了会儿,陆玺的心被吊在万丈高空了,觉得他是在卖关子,被好奇心驱使着穷追不舍地问,他实在聒噪,纪淮周被烦得起身上楼。
避免殃及,他一走,许织夏也赶紧跟着回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梯,过道的壁灯盛放着暖调的橙光,不明不暗的光影烘托出几分蠢蠢欲动。
许织夏停在她的卧室门口,前面高大的身躯同样随之止住了步子。
她抬起头,他也回过脸。
逆着壁灯光,纪淮周的脸沉在阴影里,他隐约带着笑,嗓子浸过酒,压着声音听起来有些迷醉,显得他们有奸情似的。
“你的床,还是我的床?”
许织夏张开唇,惊愣地望着他。
哥哥不会真要今晚喘给她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