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从远处吹来,顺着敞开的窗户涌入,却吹不开浓郁的荔枝香气。
掉落的衣衫堆积,折子被扫落在地,木桌被推得歪斜了些,很是凌乱。
盛拾月还跪在地上,另一人的腿脚搭在她的肩膀,未着一物的双腿光洁而白净,随着呼吸而收紧,迫使盛拾月离她更近,再近。
指尖穿过绸缎般的发丝,压着后脑勺往自己这边靠。
可如她所愿靠近之后,宁清歌却又往后多好,失控一般,手落在身后杵着桌面,极力支持住自己。
盛拾月声音有点含糊,像在吞咽很多水一般,闷闷道:“别躲。”
宁清歌还没有回答,她便先抬手箍住对方小腿,不准对方再乱动。
曲折的腿就这样被压住,足弓微曲、泛红脚趾轻挑,如上等玉料的足背露出浅浅一抹青,无意识地绷紧又松开。
宁清歌越发后仰,呼吸更乱,眼尾有水雾凝聚。
桌面被水浸透,颜色变得更深,残余
的水从边缘滑落,点点滴滴地往地上落。
宁清歌呼吸一滞,正想抓紧什么东西时,那人却突然仰头,脸颊、眼眸都被水打湿,像是流浪在雨夜的猫,分明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透着一丝狡黠,可怜巴巴道:“宁望舒,我腿疼。”
跪久的膝盖酸痛,像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怕。
宁清歌有些不耐,只能拧着眉,声音散乱地催促道:“起、起来。”
得逞的家伙终于站起来,不仅没有见好就收,还凑过去,用宁清歌衣衫,胡乱抹了抹脸。
宁清歌无奈又好气,却已做不了什么,只能嗔了她一眼。
幸好这是里衣,若是外袍,不知宁清歌要怎么走出去。
那人使了坏,却不肯继续,非要将宁清歌钓在不上不下的半空。
宁清歌有点恼,抬脚要踹她,却被盛拾月先一步束住她脚踝,眼睛一弯就笑道:“八尺?”
原来还惦记着这八尺。
宁清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人就随手拿过旁边的戒尺,嘴角微微一扬,道:“小九实在耐不住疼,要不请夫人替我受了?”
也不知是谁的心眼小,方才挨了一板子,现在就要报复回来。
宁清歌还没有说话,那戒尺就已挥下,力度不重,可偏是打在那处,戒尺染上水迹,越发盈亮。
宁清歌身躯一颤,汇聚在眼尾的水雾便凝聚成珠,瞬间滴落往下。
外面依旧热闹,一群人拿着碗,往水桶里舀,热热闹闹地笑着闹着。
曲黎与叶流云、叶赤灵站在不远处的拐角,不知说了什么,叶流云两人的眼眶微红。
曲黎叹了口气,只能宽慰道:“你们两何必担忧,只不过分开一年半载罢了,只要你们两立下军功,殿下必然会使法子,将你们调回汴京。”
“你们二人从小一块长大,你们舍不得殿下,殿下又怎会舍得你们。”
叶赤灵低着头,她性子执拗,最难以接受。
旁边的叶流云咬着牙,也是一声不吭。
曲黎叹气,只能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劝道:“殿下往日总玩世不恭,但却十分为你们考虑,包括今日之事,不知是暗自思索了许久。”
“离开汴京,却是最适合你们,也最有利于殿下的。”
“你们若真的想报答殿下恩情,就不该犹豫。”
叶流云两人似有动摇,可不等她们再说,便有尚衣局的人走来。
二人只能暂时搁置,便往低头外走。
房间里的荔枝香气更浓,随着戒尺起落,发出啪啪水声。
盛拾月有心报复,一尺落下还不肯起来,故意用刻满诗文的那一面碾磨。
宁清歌不算性子薄弱之人,却也没挨过二尺就哭红了眼,一声又一声央求着:“小九、殿下。”
她双臂勾着对方脖颈,试图讨好又忍不住发颤着松开。
盛拾月却没有心软,只冒出一句:“还有四尺,这可是宁大人亲口说的,
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话音刚落,又是一尺落下。
宁清歌呼吸停顿,泪珠子连着串地滴落,像是个易碎的瓷美人,脆弱又惹人怜,哭着喊:“小九、小九。”
一尺又是一尺。
宁清歌眼前发白,已完全听不见盛拾月在说什么,耳边只剩下不停顿的鸣声。
最后腰腹一颤,那水便淅沥沥地往桌沿滴落,好似下了一场小雨一般。
再看外头,原来是尚衣局的人送来新打制的衣袍。
那人许是听说了北镇抚司的恶名,有些惶恐而惧怕地解释,说时间紧迫,只能拆了以前的旧衣,缝补而成,等过些日子再送来一批。
曲黎等人倒不在意,只拿着新佩刀把玩,啧啧感慨着不愧是陛下所赐。
于是大家伙将衣袍一披,佩刀一挂,方才蹲着喝渴水的粗鲁士兵,转头就变成了英姿飒爽的锦衣卫,互相开始打趣嬉笑。
原本提心吊胆的尚衣局人抹了抹汗,心道这北镇抚司好像也不怎么吓人。
也不知是人群之中,是谁问了句殿下和大人呢?
曲黎皱了皱眉,操心完这个就开始操心那个,便主动走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