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很反感,但有的家族却是“居安思危”的典型,尤其是怕被清算。
“彩当家的,问一句,您现在是替蔡国公出面是吗?”现场几个老家伙,每个都是五六十岁的,即便在家中不当家,也都是有话语权的,在悄声商议后,一人走出来问道。
彩黄氏道:“蔡国公现如今并不在府上,而在贡院里主持顺天府的乡试,你们人家之中,可有来应考的?”
没人回答。
即便有,这时候也很尴尬,不好正面去回答。
永平府也隶属于北直隶,他们这些大户,有子弟出来应考乡试也不足为奇。
“但蔡国公在去主持乡试之前,曾有明言在先,只要各位配合朝廷做事,那就不会被清算,否则就会跟那罪魁一样,少不了要倾家荡产,至于家破人亡……也不是没有可能!”
彩黄氏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册的东西,“先前你们跟刘巡抚所说的不算,现在于我这里,再做一份承诺,不管是拿出多少钱粮,交个底,也好让我去给蔡国公说和,让他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现场又炸锅了。
有的人甚至觉得,彩黄氏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把自己当一号人物了。
我们连蓟州镇的巡抚都不巴结,来巴结你一个小女人?你能代表永平府?
“彩当家的,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有人从人堆里走出来,说话之后,现场却没人认识。
“你是谁?”彩黄氏也打量过去。
“有点大事,想跟您相商。或许能帮您的忙。”这人倒也很实在,当即就让人抬过来一口箱子。
这还是现场第一个往彩黄氏这里送礼的人。
彩黄氏一看对方“诚意”十足,登时也转变了脸色,点头道:“那就进来说话。正好给这群不开眼的,一点时间考虑!”
……
……
正堂旁边的小厅内。
彩黄氏跟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定,那男子当即也表明了身份:“项氏一门现在生死存亡,想往上通关系也难,还望您能给指点一条明路,必当感激不尽!”
“怎么感激?”彩黄氏也是个实在人。
对方道:“这只是一点薄礼,事成之后,项氏一门必定听从您的号令。无论是相助于蔡国公,还是协助地方保境安民,自当义不容辞。”
彩黄氏眯起眼道:“旁的人家就算了,你们项家,这次可是众矢之的。听说跟你们有关系的,现在巴不得跟你们都撇清关系,听说你们的身份,都掉头走。”
男子无奈道:“都是些势利小人罢了,哪像彩当家这般,有大能耐,居然能攀上蔡国公这般的高枝。我等之前也是眼拙,居然未曾想到,永平府地方的安危,居然会在彩当家您肩上。”
“也好。”彩黄氏道,“话可以给你递上去,但就看蔡国公需要你们做什么。如果你们知情识趣,也不是不可以让你们脱难。”
“多谢彩当家的!”
男子看似感激,但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相信彩黄氏。
“但彩当家的,不知几时能见到蔡国公?”
彩黄氏道:“想见蔡国公本人,怕是没这种好路子走,我替你们去说话,不行吗?”
“这……”
“不信我?”
“不是不信彩当家的,只是家里这么大的事情,由外人去转告,怕也是不妥。要不您看这样,只要您给引一条路,项氏一门自会以厚礼相赠,感激彩当家的大恩大德。”
“哼哼!”
“彩当家的,您要见谅,现在项氏一族有资格说话的,都在牢中,我也没资格说太多。您以后也想在永平府主持大局,要是有项氏一族的支持,不是事半功倍吗?”
听到这里,彩黄氏才算是动心。
彩黄氏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当黄氏的家长,都显得
太低调了。
她的目标,是要替张周当白手套,管理整个永平府的生意。
“那我去说,如果到时候你们项氏忘恩负义呢?”
“项氏愿意将一切都先交给彩当家您来调配,以后您就是项氏一族的再生父母,您以后有差遣,但凡项氏一族有违背之处,您只管让蔡国公和锦衣卫将项氏一族斩尽杀绝!”
“嗯。”彩黄氏这才点头道,“那我先去跟孙千户说说!”
……
……
就在彩黄氏跟地方大户代表斡旋和扯皮的时候,孙上器也在内堂见一个人,便是张周的“嫡系”,从江南过来的盐商,陈氏之女。
陈氏到京师后,除了帮宁彤做过木石料的生意,后面就是在给张周打工,于张家口开铁矿,于太原开煤矿。
她没有牵扯到永平府的生意。
但因为她本身就是张周的白手套,所以这次涉及到跟地方家族的沟通,张周已经提前去信到大同,让她回京来协同办事。
“陈当家的,公爷临入贡院之前,曾有吩咐,您回来之后,若有什么人脉相助之处,锦衣卫自会协同办理。”
孙上器可是明眼人。
一看对方是年轻漂亮的小妞,还是张周的门人,那不用说,这就是张周的外宅啊。
就算不是夫人,也得当成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