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叔说的是真的吗?宁有才是我大伯,爹,你怎么一直没告诉我?”宁衡疑惑的看向宁父。
宁父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就沉默了,他放在桌上的双手不停搓动着,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深沉和愧疚:“他被洪水冲走了。”
“大伯的坟在哪里,虽然他人不在了,但我们每逢清明中元祭拜一下也好。”
宁衡似是有些诧异,继续追问。
“你爹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也许有才还没有死。”
“那也应该立个衣冠冢祭拜一下才好。”
里正按住宁衡的肩膀,那意思是不让他继续追问。
宁父倒是叹了一口气,望着宁衡,眼睛里满是晦涩:
“罢了,既然狗蛋也长大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了,你其实并不是我的儿子,是我大哥的孩子,当年他被浑水冲走,留下你还在襁褓之中,我就抱了回来,那些地也是我大哥的。”
“俊才,你怎么把这事告诉狗蛋了,当年你不是说不想让他承受丧父之痛,所以我才让村里知情人都隐瞒了这件事吗?”
里正一脸懵,刚才他还担心被狗蛋察觉了,才扯了谎,谁知这狗蛋爹竟是自己说破了。
“里正,这么多年,我心里难受,也不知道大哥会不会怪罪我。”
宁父深深把脸埋进自己满是粗茧的手中。
沉默中,姜柔儿观察到宁衡清亮的眼中并无惊讶之色,有着只是她看不懂的复杂神色,一时间她竟是不知道宁衡是否还是原来的宁衡。
系统给她的剧情中的宁衡貌似没有这么聪明吧,往往是闷不做声,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如今竟然还会引导宁父说出真相???
她的心情一下子难以平复,她不准痕迹又看了一眼宁衡,此时他的表情很到位,迷惑中又带了几分不可思议,怔住了。
难道是她刚才看错了?
良久,里正稳稳的开口了:“那年是村里的浩劫,要是有才知道你把狗蛋已经拉扯的这么大,又给他娶了媳妇,就是在天上也能笑着,狗蛋,你也别怪你爹不告诉这事,当时你实在太小了。”
“我知道,爹对我有养育之恩。”宁衡抹了一把泪,转头看向宁父:“爹,不论啥时候,你都是我爹。”
“好。”宁父感动的点头,里正也是满意的看着眼前这父慈子孝的画面。
“里正叔,爹,我看,这地不如就这样,把大伯的地分给狗蛋,宁家的地还是宁家的怎么样?”
姜柔儿想了想朝他们说。
里正思索了一番,觉得这个办法很可行。
这地本来就是狗蛋亲生父亲的,当初是因为狗蛋还小,宁父表示一定要照顾这个孩子,所以地也就自然归宁父一直种着,现在孩子长大了,于情于理,这地也该归还给这孩子!
“嗯,这样也不失一个好办法,俊才,你觉得怎么样?”
宁父稍显犹豫,正要点头,就听门外一个响亮的声音阻止了:“不行,我们宁家把他养这么大,把地都分给他,我们宁家要吃西北风吗?狗蛋爹,你也是,没有嘴吗,一个棍棒打不出一个闷葫芦,要死了把地都分给狗蛋,我们娘三不过了?”
来人噼里啪啦一通说,可把屋里几人说的面色各异。
一看到宁母,姜柔儿只觉得脑壳一抽一抽疼,不只她一人觉得,连里正也皱起了眉头,一双布满皱纹的老窝眼盯着宁母皱眉道:“狗蛋娘啊,你怎么来了?”
“里正,您这话我不爱听,说的我不能来一般,我家狗蛋分家的事就是说着玩玩的,狗蛋,走,我们回家。”
她上来就要拉扯宁衡的胳膊,让他跟着自己回家。
宁衡向后退了退,姜柔儿急忙上前拦住:
“娘,你前来阻止宁衡分家是已经准备还二十铜板了吗?”
好不容易让宁衡决定分家,她可不会让宁母从中作梗。
“你这个倒霉丫头,我宁家娶你回来就倒了大霉了,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撺掇狗蛋和我分家,现在还想要和我要银子,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番。”
宁母一听银子就上火,她在院子里拧着那个死丫头问了好几遍,都说只有四包药,这倒霉丫头竟然想讹她,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也不看看她是谁,她王春花素来只有讹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讹她!
“娘,你还想打我,我进门还不够两三天,你就想打我,要是再不分家,我迟早被你打死了。”
姜柔儿灵活的躲闪到宁俊才身后,宁母一个耳光没收住,直接甩到了宁父脸上。
响亮的一声让整个堂屋都寂静一瞬,宁父的脸黑如碳,他觉得自家的脸面都被这个泼妇丢尽了,伸手就抓住宁母的胳膊,将她扭出了院子,一字一句说:
“我告诉你王春花,这个家姓宁,还轮不到你这个婆娘来指手画脚,今日,狗蛋要分家,那就一定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