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红色的盖头,宫初月能够模模糊糊的看到外面微亮的天光,此刻就应该去拜别老夫人和丞相了。整个府里,已经还是吹吹打打的,热闹了起来。
宫初月低着头,任由嬷嬷搀扶着,朝着前厅而去。
整个丞相府内,真心替初月感到高兴的,只怕就老夫人一人了,那也是建立在宫初月能够替丞相府谋福利的份上,真心实意之人,应该就只有身边这几个丫鬟了。
柳嬷嬷搀扶着宫初月,缓缓的走着,不时的提醒着她脚下的台阶。
在出了后院,往前厅去的路上,宫绾绾脸上带着浓浓的恨意,就那么一直站在路中间。
“来人,带这位小姐下去。”柳嬷嬷看到宫绾绾这番模样,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来找茬的,也不知三皇子到底抽的什么疯,这样的女人,竟然也会要。
“慢着!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宫绾绾看着身旁那几个,当真要来驾她走的丫鬟,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她虽然不再是嫡次女了,可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小姐,一个外来的嬷嬷,就想在她丞相府指手画脚吗?
“这位小姐若是眼不瞎的话,应该认得这
个!”柳嬷嬷说着,手心便垂荡下来一块令牌,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让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那令牌的样式。
宫初月只需轻轻一扫,便认了出来,那是皇上赐予夜晟的令牌,如朕亲临……
没有想到,夜晟竟然将这么贵重的牌子,让柳嬷嬷带了过来,是算准了府里有人不甘心吗?
“大胆!还不跪下!”柳嬷嬷手中捏着那一枚令牌,冷冷的对着宫绾绾便呵斥了过去,直接将宫绾绾给吓愣住了,柳嬷嬷这满身的气场,只怕那些皇宫深苑贵妃皇后身边的嬷嬷才会有这般的气场吧?
柳嬷嬷朝着南橘使了个眼色,几个丫鬟直接拽着宫绾绾退到了一边,顺带押着她跪了下来。
“绾绾小姐,如今您虽然是个庶女,可终究是丞相府的小姐,这见到圣上亲临的牌子,不下跪,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绾绾小姐可别害了丞相府才好。”南橘在押着宫绾绾的时候,学着自家小姐往日的腔调,将宫绾绾给怼了个半死。
怄的她差点没被气死,她宫绾绾什么时候,竟然轮到一个小小的丫鬟来欺负了?
“你这个该死的奴婢!”宫绾绾反射性
的就要站起来扇南橘的耳光,然而被压住的身子,根本就动然不了。
“宫绾绾,本姑娘劝你还是不要动的好,否则我一个忍不住,想要在大婚之日,见些血腥来冲冲晦气,你可是首当其冲的。”宫初月冷笑着,朝着宫绾绾投去了一记冷冷的眼神。
那透过大红的盖头,露出的小半个下巴微微的扬起,带着轻蔑的神色,差点没将宫绾绾给气晕过去。
自从她陪着老夫人祈福回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那个疯疯癫癫,头脑简单却又嚣张跋扈的宫初月,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晟王妃!
虽然仍旧嚣张,但是她却根本看不出宫初月有任何的简单之处!这个女人城府很深!
“宫初月,你从我这里得到的,来日我必定要你加倍的还我!”宫绾绾抬着头,狠狠的瞪着宫初月,这一刻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杀父仇人一般。
“宫绾绾你是不是蠢?首先,那些本来就是我的,其次,你也得有能耐能够得回去!本姑娘在晟王府,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宫初月冷冷的笑着,宫绾绾不是没有脑子,她只是被仇恨给蒙蔽了双眼,尽管如此
她却仍旧没有将宫绾绾给看在眼里。
这丞相府内,厉害的人物,远不是宫绾绾能够比的上的。
随着宫初月一步步的道了前厅,在前厅已经热闹非凡了,宫丞相和老夫人一身喜庆的装束,坐在那高堂之上。
宫初月缓缓的跪在二人面前:“父亲,奶奶,今日初月便要离开了,还望奶奶能够多多保重身体。”宫初月说着,竟然还有一番离别的滋味。
那种,矛盾的情感萦绕在她的心头,无论如何,这里都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如今却是真的要离开了,再回来也不知是何翻场景。
“好孩子,快快起来。”老夫人拄着拐杖起身,走到了宫初月的面前,将她给扶了起来:“晟王府不比丞相府,说话做事一定要注意了,出嫁从夫,初月一定要好生的伺候晟王。”
无论老夫人对宫初月有何目的,至少此刻的关怀是真心实意的,宫初月心头一阵暖意融融,点了点头应下来老夫人的话。
“晟王到!”正说着,在门外一阵的唱和,竟然是晟王府的迎亲队伍到了,出人预料的是,这一次的晟王竟然没有坐轮椅!
反而是,就
这么正大光明的走到了宫初月的面前,惊吓住了一群围观的百姓与官员!
晟王这一站,直接领众人心生惊恐!曾经的战神,瘫痪了十年,竟然在娶亲的这一刻重新站了起来!自今日起,朝廷格局不知又会有多大的洗牌。
“你……”宫初月低着头,手上牵着喜球,透过大红盖头的缝隙,原本应该能够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夜晟,但是此刻入目的却是一双暗紫色绣着云纹的靴子。
宫初月有些错愕的抬头,透过那大红的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