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耸耸肩,望着湘儿的眼睛,给了她一个最具悔恨意味的笑容。“因为我身上有病。因为那东西在我身边留了太久。她说她不会让我走,除非她确信我不会死在半路上。我当然不想这样。我指的是我不想就这样死掉。”
湘儿皱起眉头,揪了一下辫子。非常突然地,她用双手捂住了马鸣的头。一阵寒意刹时流过马鸣的身体。我的天啊,是紫霄碧气!没等马鸣反应过来,湘儿已经放开了他。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湘儿?”
“不到你应得的十分之一。”湘儿道,“你就像头公牛一样健康。看上去是有些虚弱,但却很健康。”
“我告诉过你们,我的病好了呀!”马鸣不自在地说着,同时僵硬地想让笑容回到脸上。“湘儿,她看上去就像你一样。我说的是丹景玉座。即使就站在人家能一眼看清的地方,也要装腔作势,吓唬……”
看到湘儿扬起眉毛,马鸣决定对此还是少说为妙。只要让她们和弯月夔牛角保持距离。马鸣还不知道她们是否清楚弯月夔牛角的事。
“嗯,不管怎样,我觉得,她们会因为那把匕首而让我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的。我觉得,她们要搞清楚那把匕首是如何起作用的。你们了解鬼子母的。”马鸣终于微笑了一下。而她们只是看着他。马鸣心想:也许我不该説这些。饶了我吧!她们想成为他娘的鬼子母。饶了我吧,我説太多了。真希望湘儿不要再这样盯着我,至少不要盯着我这么久。“丹景玉座发布了命令。现在没有她的许可,我无法踏上任何一座桥,或是任何一条船。你们知道吗?不是我不想帮忙。”
“所以换句话说,只要我们能把你带出嘉荣城,你就会帮我们?”湘儿专注地问。
“只要你们带我离开嘉荣城,我会背着仪景公主去见她娘。”
仪景公主的眼眉挑了起来,带着严厉的目光喊了一声马鸣的名字。半夏在旁边摇着头。马鸣心想:有时,女人就是没有幽默感。
湘儿示意她们两个跟着她走到窗户旁边。她们在那里背对着马鸣围成一圈,开始低声争论。至于她们在说什么,马鸣根本听不清楚。他以为他听见半夏说了一些好像是如果她们在一起,就只要用到一个之类的。用力倾听着,马鸣开始寻思:这三个疯女人,是不是真的以为她们可以改变丹景玉座的命令。如果她们能做到,我就给她们送那封他娘的信。而且我真的会用牙齿叼着它去。
放弃了偷听的努力,他拿起一个苹果核,又在上面咬了一口。只嚼了一下,他连忙将满嘴苦味的苹果籽吐在了盘子里。
当她们回到桌边的时候,半夏递给他一张摺起来的纸片。马鸣在打开它之前,又用狐疑的目光看了她们一眼。当他阅读的时候,他不自觉地低声读出了上面的内容。
此物持有者之行为均出自本座的命令,见字如面,违者重罚,不得违逆。
丹景玉座亲笔
用印
在文稿下方,岩石般坚硬的白色蜡封上,印着嘉荣城之焰的图案。
马鸣听到自己嘟嚷着“一袋子黄金啊”,急忙闭上了嘴。“这是真的?你们没有……?你们是怎么拿到这个的?”
“不是半夏伪造的,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仪景公主说。
“不用关心我们是怎么拿到它的。”湘儿说,“它是真的。而你需要的就是这个。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拿着它到处炫耀,否则丹景玉座一定会将它收回去的。妥善利用,它能让你通过那些守卫,找到一条船。你说过,如果我们做到了,你就给我们送信。”
“你可以当成它现在已经在银蟾女王手里了。”马鸣还想再看看那张纸条,但他还是把它摺回原样,和仪景公主的信放在一起。“你们应该凑巧还有点钱吧?几块散碎银子?一两个金瓜子?我的钱只够路费,但我听说下游的物价都已经上涨了。”
湘儿摇摇头,“你没有钱?你几乎每晚都和波嘎赌钱,直到你虚弱得拿不动骰子。何况,下游的物价又怎么会上涨呢?”
“我们赌的是铜子,湘儿。而且,没多久,他连铜子都输光了。这没关系,我会弄到钱的。至于物价上涨的事,你没听到人们说什么吗?瑶琳桐庐爆发了内战,我听说晋城的情况也很糟糕。据说佛堂镇旅店一个房间的过夜费已经超过我家乡一匹好马的身价了。”
“我们一直都在忙碌。”湘儿一边忿忿地说着,一边和半夏与仪景公主交换了个担忧的眼神。这又勾起马鸣的一丝疑惑。
“没关系,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码头附近的酒店里一定有不少赌局。用他的骰子玩上一晚,就能在第二天早晨带着鼓鼓的钱包上船。”
“把这封信直接交给银蟾女王,马鸣。”湘儿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带着它。”
“我会把它交给银蟾女王的。我已经答应你们了,不是吗?难道你以为我不会遵守我的承诺?”但湘儿和半夏的表情提醒着马鸣,他确实有一些诺言没有兑现。“我会去做的。我保证……我会的!”
她们又停留了一会儿,谈了一些家乡的事情。半夏和仪景公主坐在床上,湘儿坐进另一张扶手软椅,马鸣还坐在他的硬木椅上。关于思尧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