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要走的人见少奶奶要看牛头,都停住脚步茫然的看着林月,曹姜氏嘲讽,你穷得连一个牛头都不愿意给了?
小徒弟没有师傅的同意是不能让林月看牛头的,但林月执意要看,三个人居然僵持了一会儿。刘屠夫明白,这是在雇主家里,雇主要看带走的东西,他不能不让看。无奈,刘屠夫只好对小徒弟说,她要看就让她看?说完就鄙夷的撇撇嘴,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小气的主子。
小徒弟只好放下背篓,林月走上前去,以十指不沾春水的兰花手势拉开牛头的一角,见牛头下面确实有一个汤碗大的东西,是个什么东西?林月叫黄老六将那东西拿出来。黄老六伸手拿了出来,所有人的眼光被那东西吸引,全都围上来看。只见那个东西黑不溜秋的,泛着绿色,形状像个实心大海碗,大海碗并不圆,而是椭圆椭圆的,表面滑溜溜黏糊糊,不仅样子奇丑而且味道奇臭,“大海碗”上的黏液从黄老六的指缝间滴落下来,越发感觉那“碗”散发出的臭味浓烈。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捂着口鼻,嫌弃的看着黄老六手里的东西,就连幼小的曹杰真,也奶声奶气的叫着曹姜氏,大娘,牛屎好臭!快走。
林月看着黄老六手里的东西,猛然想起前世曾经在好朋友家看见的场景,好朋友的父亲是知名药材集团公司的老总,林月在老总的名贵药材陈列室里看见过这种东西,陈列室里的这个东西名叫牛宝!记得老总说过,一两牛宝胜过一两黄金,胜过黄金呢!不是胜过白银。林月恍然大悟,刘屠夫表现反常,一定因为这东西是牛宝!林月就看向刘屠夫。
刘屠夫开始的眼神很是不屑,他料定这些人都不认识牛宝,他做屠夫多年,对驴宝马宝牛宝之类的东西最为上心,虽然肚子里有宝的动物很少,但只要发现宝,无论大小都是黄金呢!只要发现主人不识货或者趁主人不注意,他都会像今天这样偷偷拿走。徒弟知道其中的奥秘,听师傅呵斥他不要忙着清洗工具,他就秒懂师傅一定发现了牛宝,所以,背上背篓就走。
做这样的事,刘屠夫从来没有失过手,因为动物身上的宝很少,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牛宝,更不知道一两牛宝一两黄金的价值。刘屠夫看那小女子的眼神,料定她是认识牛宝的,认识牛宝就知道牛宝的价值。刘屠夫没想到他的伎俩会被一个小女子识破。刘屠夫的脸色立马就变得惨白,随着脸色的改变,他的眼神也由不屑变为了祈求。
林月见刘屠夫的脸色变得如此之快,她也立马醒悟过来,读懂了刘屠夫眼神里那祈求的意思。手艺人不仅靠手艺吃饭,还靠口碑维持饭碗,如果刘屠夫偷拿牛宝的事被人知晓,就等于砸了刘屠夫的饭碗,林月想起刘屠夫解牛的技术,没有很多年的功夫,解牛是达不到如此炉火纯青程度的,偷东西虽然可耻,但这个时候砸了他的饭碗,不仅可惜了刘屠夫解牛的技术,林月也显得做人不地道。
林月选择了原谅。
林月对刘屠夫说,这东西我留着有用。刘屠夫赶紧点头,哦哦哦,好的好的。双方都心照不宣不再问答。林月让黄老六将手里的东西拿回去放好,还让黄老六砍了一块牛肉送给刘屠夫,刘屠夫接过牛肉,不觉眼含热泪,向林月鞠了一躬,颤抖着声音说,谢过少奶奶!他也不再帮黄老六清理牛内脏,带着小徒弟低头走了。
林月让黄老六又砍了两大块牛肉,一块送给曹姜氏,当然,还有一块送给爹和大娘。牛肉虽然又老又瘦,但毕竟是肉,曹姜氏接过那块牛肉,不感动反而忿忿不平,这牛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刚分家就死,如果牛在分家前死,死的牛按照曹家人口分配,她家应该分到死牛的大部分,现在分家了,牛就死了,林月不仅不再为牛养老送终,还得了大部分牛肉,真是踩了牛屎运。曹姜氏提着那一大块牛肉,连声谢谢都没说,拉着曹杰真就走了。
围观的人很懵逼,少奶奶从刘屠夫背篓里搜出这个既丑又臭的东西有什么用?
林月问黄老六,仓西县药材行哪家实力雄厚,哪家信誉最好?黄老六说,仓西县最大的药材行是袁记药材行,药材行的老板姓袁,名叫袁锦,他不仅在仓西县的药材生意做得最大,而且在京城和好几个地区都有分行,袁老板做买卖童叟无欺,待人处事诚信。林月点头,决定将牛宝卖给袁记药材行。
林月叫来莲儿,将那个滑溜溜黏糊糊的东西用一张大大的油纸包了,放进一个篮子里,让莲儿提着,林月坐轿,径直来到袁记药材行。仓西县袁记药材行以前是袁老板的一个分店,但分店的发展很不错,袁锦就将家从外地搬迁到了仓西县,将分店改为总店。袁锦刚搬来不久,就遇到林月卖牛宝。
袁老板看了油纸里的东西,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他收过好多次牛宝,但没有收过这么大的牛宝!袁老板瞪大眼睛看着林月,一个小姑娘,身边跟着一个丫头,小姑娘哪来的牛宝?袁锦问,哪来的?林月笑笑,我家的牛死了,这是我家牛的。袁锦哦了一声。林月说,你开个价吧。袁老板叫伙计拿秤来,称了牛宝的重量,足足有三斤六两,袁老板问林月,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家大人怎么不来卖?林月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