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端出一碗热水。
秦小舟喝过热水,胃里暖和,恢复一点力气爬起来坐到陆燕搬来的凳子上,小竹凳在她屁股下咯吱乱响,发出抗议。阳光正好,要是有碗热粥热汤面更好,可惜环顾四周,这个家真真是家徒四壁。
冬天暖阳晒上半响,秦小舟强撑起身体,拿过墙角锄头,陆燕拎上篮子跟来,陆家在王家村的村尾,村子中间往北有好大片田地,还没开春,地里的麦子还没抽穗长起来,只在地里覆盖出一层青绿色。
陆家后面的山坡上栽种果树,树下的枯草里发出野菜嫩芽,荠菜最常见,秦小舟拍拍一棵桃树,“这片地是你家的?”
陆燕苦恼,“我们家只有这片荒地,还有南边的竹林。”
这些荒地去年没有人买才被剩下来,家里的房子田地能卖的都卖了给阿爹治病了,治了大半年阿爹还是病死了,后来又给阿娘和弟弟治病,不知道阿娘和弟弟能不能好起来。
秦小舟拍拍胸脯,还行还行,不算太穷,至少还有这个山坡和那片竹林,看着也有五六十多亩。
秦小舟一锄头挖断野菜根,弯腰去捡,卧槽!这水桶腰完全弯不下去,“陆燕啊,我来挖,你跟在我后头捡。”
“哎!”小姑娘又乖又听话。
两人边找边挖,近处很少,估计被这家人平时挖完了,翻过山头往西面走去,大约一公里外就是大山,山高林深,听说陆家两大顶梁柱两年前就是死在那大山深处,现在几乎没人敢去那山里。
两人走走停停,到小山包和大山相连的隘口便往回走,一篮子荠菜,一家子如今七个人只够吃一顿。现在天气还冷,野菜并不多。回到草棚子秦小舟再次深刻体会到这个家究竟有多穷,生火没有火折子,陆燕夹出早上烧水剩下的碳,吹出火星子,火星慢慢变亮,放上细碎竹屑,吹了好半晌火才生起来。
小姑娘灰头土脸的。
洗菜只能去河里,水冷飕飕的,冻手,秦小舟叹气,下回得烧点热水洗洗,这样洗个两三次非得长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