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季如意倒是没说话。

秦浅以为她也不知道，便又出了声道：“我只是好奇问问，不过这事应该只有华瑶姑娘自己知道吧？我觉得可能是什么对华瑶姑娘特别重要的东西。”

“你想知道？”季如意这回开了口，却是不答反问。

“这……我也说不上想知道吧，只是觉得华瑶姑娘现在的模样令人唏嘘。”秦浅说完顿了顿，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事情。

她想了下，又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季姑娘那一小段时间里在屋子里面跟华瑶姑娘说了些什么，但想必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季如意想起自己在屋里跟华瑶所说的话，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虽说她的手受过了伤，但不得不承认这对她熟稔的曲子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那一曲，仍旧令人惊艳。

“确实，秦姑娘说的没错。”季如意的声音很轻：“其实华瑶她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离开春风楼。”

秦浅背对着季如意，眼睛微微睁大。

“其实也不难理解的吧，如果不是为了离开春风楼，她怎么会变成那样？”季如意感叹着继续道：“只是她付出的这些太过于沉重了，连我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或许她将来会永远的看不见也不一定，付出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得到自由而已。如此的交换，很难让人听了心情不沉重。

“为什么……要离开春风楼？”秦浅皱了皱眉，忍不住攥紧了被子。

分明很多姑娘都愿意呆在春风楼里的，因为无依无靠才去春风楼，为何现在却不惜一切都想要离开？

秦浅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脑海中又浮现华瑶那张苍白的脸。

“为什么？”季如意的眼光落在客栈的窗口，重复了一遍秦浅的话。

“她要是安分的待在春风楼，就不会受这些伤了啊。”秦浅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激动，语速也变的有些快：“她为了什么要离开春风楼呢？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做？”

“秦姑娘。”季如意突然叫了她一声。

秦浅的话被她这一声突然间截断。

季如意的声音继续响起来：“你为什么要离开秦将军府？”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静到只能听见两个人绵长的呼吸声。

秦浅不说话，季如意也就很安分的躺着，静待回答。

片刻之后，秦浅闷闷的声音才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我当然是因为不想嫁给那位林公子啊，季姑娘去过将军府了吧，我娘亲是不是告诉你我马上就要嫁人了？”

“是啊，你大婚的日子已经定好了。”季如意很自然的应道。

秦浅不悦的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

季如意见状，低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想嫁给那位林公子？我听钰儿姑娘说那位林公子身家很不错呢。”

“季姑娘还碰到钰儿了吗？”秦浅的语调平平，听不出喜怒：“也是，她平日就在府里，碰到她了也是正常的。”

季如意没回话，秦浅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那位林公子啊，其实应该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我觉得我不喜欢他。”

“我没跟他相处过，我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我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跟他结为夫妻，这不是很荒谬吗？”

“而且我爹也跟我说过，他跟我娘亲是日久生情的，那我为什么就要无缘无故嫁给一个素昧蒙面的人？”

“季姑娘，你跟云姝的爹爹是怎么成为夫妻的呢？难道也是像我这样无缘无故在一起的吗？”

秦浅叽叽喳喳的抱怨了一大通，突然反过来这样问她。

季如意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好像是无缘无故在一起的……”

莫名其妙捡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所以就留在家里了，然后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真正的夫妻，好像，也许，应该也算无缘无故吧？

“真的？”秦浅“忽”的一下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连季姑娘都是这样啊……所以说，我果然应该回去接受这门亲事吗？”

“不，也不算是吧。”季如意突然被旁边的姑娘盯着一顿看，有些不自在：“我们也是在一起相处了很久之后，才，才在一起的。”

她感觉自己这么说也没错，反正又不是一开始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美男子是自己相公的事情，中间也是经历很多事情的嘛。

嗯，对没错，自己并不是在说瞎话。

“季姑娘，那你说我应该回去吗？”秦浅丧了气，提到自己的问题，马上就把刚才闲聊的话给抛到了脑后。

“你问我？”季如意斜眼看了看她，发现她正满眼期待的盯着自己。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是我说让你回去，你就会回去吗？”

“这个啊……”秦浅露出带着迷惑的表情，继而嘟了嘟嘴，如实承认了自己心底的想法：“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