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
“钱府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是因为在县衙有靠山。而上面的知府其实已经察觉,早就盯上钱府和县衙,想查他们官商勾结,贪赃枉法。只是,总是有人给县衙和钱府通风报信,他们收集不到有力证据。”
“那就要想法子让知府注意此事。”
“嗯,而且,还要想法子提醒他们,查内应。”
李相夷点点头:“李莲花,你考虑的真周详,不过,你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李莲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
“事情还没完呢,在知府衙门,找到钱管家,并将他保护起来之前,你都要跟着他。”
“我明白,就是要保证他的安全,也不要给他投毒的机会。保证他手里那些罪证,最后顺利呈到知府衙门。”
“现在,还觉得这五两银子是我白拿的吗?”
李相夷望着李莲花,眼里亮起星火。
“我知道了,你之前收银子,是为安他的心,好让他正常行事,不会注意到我们在调查他。李神医默默谋划救人,却不求人知,这仁心仁术,与众不同,看来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李莲花笑了笑,起身就朝莲花楼走去。
“李莲花,你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李莲花摆摆手:“我自然也打听过呀。江湖又不止打打杀杀。时间不早了,睡了睡了。”
李相夷看了看天色,月亮才刚刚升起来一会儿。
“这么早就睡,真是的,我还想与你多聊一会儿呢。”他小声嘀咕。
没想到,李莲花却听得真切。
不一会儿,楼里传出一个声音:“我自幼便有心疾,身子不好,不像李少侠,这么能折腾。”
心疾?
李莲花有心疾?
李相夷有些惊讶。
他一直觉得李莲花有些弱不禁风,竟然还真是身子不好。
原来他有心疾啊。
李相夷心想。
不论医术如何,李莲花首先是个医者。
一个医者能济世救人,却治不好自己,那可真是挺悲哀的。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心疼李莲花,也对他的过往经历产生了更多好奇。
李相夷很强大,极少有病痛,连受伤的次数和严重程度,也很有限。
对于身子不好,身体虚弱这种感觉,没有多少亲身体会。
但他知道,一个人若身体欠佳,做许多事都会变得艰难。
虽然他不曾有过切身感受,道理却是懂的。
此时,他想,虽然他只是暂时留在莲花楼,还是可以多关心和照顾李莲花一些的。
至于将来,他也可以想法子给他治病。
他若离开莲花楼,不论去哪,只要李莲花愿意,他都可以把他带着在身边,时时照拂他——
想到这里,李相夷又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涉及到李莲花,他就总是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出乎自己预料。
他们认识才不到一天,他竟然就想到了以后。
而且,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还会不会回去。
竟然想了那么多……
还是着眼现在吧。
他能看出,李莲花是个孤独的人。
他的关心照顾,或许微不足道,若是能让李莲花感到些许温暖与慰藉,那也好。
李相夷这样想着,没有再与他说什么,乖乖把东西都收拾好,就去了二楼休息。
可是脑子里一会儿想着钱府的事,一会儿又想着李莲花的心疾。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推开窗看了看,夜已经深了,月色却很美。
此时,楼下突然传来咳嗽声,听上去,似乎还很剧烈。
李相夷立即起身,飞快跑下楼。
李莲花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瘦弱的身体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脸色也异常苍白。
“李莲花,需要帮忙吗?”李相夷急急问道。
李莲花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用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
“劳烦你,帮我倒杯水。”
李相夷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
李莲花接过,喝了一口顺了顺气,道了一声“多谢”。
“李莲花,我虽不懂医术,但习武之人对经络穴位都比较熟悉,要不我给你诊诊脉,看能不能帮到你?”李相夷想了想,说道。
李莲花却道:“不必了,我这是先天疾患,找谁都没用。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修习医术,可我自己也治不好自己。”
说着,却又再次咳嗽起来。
他一只手支撑着身子,一只手捂住胸口,实在有些凄楚可怜。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可却让李相夷,实实在在心疼了。
他看李莲花咳得难受,也没多想,在床边坐下,抓住他的手,就给他输送起扬州慢内力。
随着内力输入,李莲花终于停止了咳嗽,脸色和精神也都好了一些。
李相夷道:“我这内力虽然不能治你先天心疾,但有疗愈之效,总能让你好过一些。”
李莲花点点头:“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