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周,发现阿爷不在。
她刚想出去找人,却被小婶一把扯住头发,她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二花:“扫把星,你就是个扫把星!”
二花被扯得头皮发痛,伸出左腿后跟狠狠踩在了胖女人的脚上,她“啊”的吃痛,放开了抓头发的手,发现她要跑,连忙用健壮肥厚的胳膊环住她。
女人的力气太大了,女孩被箍得有些缺氧,不住的咳嗽“咳!咳!咳!”
她还不解气,用长指甲攥进了二花细嫩的皮肉,用力掐紧,女孩疼得尖叫,双腿更是用力的踢着,想脱离她的钳制。
最后还是老人赶回来,才把二花救下。
彼时的她,整个头乱如鸡窝,地上还掉落着扯断的长发,她的袖口被扯开,白皙的皮肤上有触目惊心的红痕和淤青,可见女人手劲有多大。
老人气急了,要拿扫帚赶人,结果女人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周伍,也就是二花的堂弟,15岁的年纪,被活埋在矿井7天。
他被挖出来的时候,尸体都生虫了。
“要不是来这呆了几天,也不至于会死,我的儿,不至于会死啊!!”
女人痛心疾首的嚎叫,眼泪鼻涕一把抓,哭的震天响地。
二花听不下去了:“小婶,小伍弟是下矿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女人怨毒地瞪着她:“怎么没关系!!就是你!你个扫把星,害死了我的儿!!”
阿爷被周伍的死惊得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小孙孙,小孙孙。
二花的心也不舒服,那个孩子走前还跟她说了许多,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了!
“矿塌了,娃死了也不能全怪二花。还不是这个婆娘,图那么点钱,让那小子下去的,在这哭天抹泪有什么用?哼!”
瘦女人阴阳怪气地说着,眼睛斜睨着坐在地上女人。
老人颓败的脸,一丝血色也无,二花心疼得上前扶起他,坐在凳子上。
“阿爹,孩子她妈都这样了,上次跟你商量的事,还能不能再说和说和?”
小叔蹲在老人的跟前,观察着他的表情,似是有一些松动,他继续道:
“我们就两个娃,大丫嫁人以后断了来往,小伍又死在了矿上,他生前多挂着你啊,我们就想得个保障。阿爹,你看,迁户能不能帮我们办了,就当,就当看在小伍的份上了……”
隔岸观火的姑姑坐不住了,扬声道:“不能这样算,小弟!”
“小伍死了是你们夫妻俩的责任,凭啥靠这个卖惨,就因为你没了个儿子,就活不下去了?”
女人讥讽的话语刺痛了男人的心思,他也卸下和善的伪装,厉声道:“有你说话的份么?赶紧滚!”
“没我说话的份?呵,你吃了我多少辛苦钱,自己都忘了,白眼狼一样的玩意儿”
姑姑叉着腰,挺着前胸,瞪着小叔,一副谁怕谁的样子。
“要赶我是吧?呵,多大的威啊,老娘凭啥听你的!”
小叔受不了聒噪的女声,转过头,一脸嫌恶的表情。
“就是赶你!赶紧滚,外嫁多少年了,搁这给我装什么蒜,告诉你,周家,现在没你说话的份!”
姑姑才不理狗东西的话,直奔到老人跟前。开始了老一套模式:哭穷、卖惨、过不下去要吊死。
处在事件中心的二花,难免也受到波及。
小婶一直拿仇人的眼光瞪着她,姑姑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专攻自己的老爹。
小叔的视线飘忽,整个人看起来也比较阴郁,随时在憋着坏水一样。
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
二花觉得整件事情,乱成一团麻,理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