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於亢父虚耗时日。将军与陈、刘仍围亢父,遣荀濮、张飞、孙康引兵潜入东平,与李相、江鹄合兵,先共力击破鲍信;其后,令江鹄西向,掠扰东郡,荀濮等北上,复与乐将军、子龙会兵,再破济北黄巾,进占历城。兖为我有矣!”
许显出示荀贞的军令与众将。
刘备叹道:“陈公道,知明公者也!”
众将听令行事。
许显与陈褒、刘备围亢父不懈,日日袭攻。
荀濮、张飞、孙康等将各领本部,潜出营垒,北上去往东平。
……
许显、陈褒、刘备无须多说。
荀濮、张飞、孙康率部出了营后,日夜兼行,只用了两天,就到了东平国的宁阳县。江鹄在此驻扎。
给江鹄看了荀贞的军令,众人合成一军。
过宁阳县界,朝西北行不到百里,至东平陆县的县城。
李瓒在此驻扎。
读罢荀贞的檄令,李瓒对诸人说道:“兖州兵的士气尽管沮丧,鲍允诚其人,我素知之,是个豪杰之士。他近日来,严整军备,修缮城防,寿张,怕不好轻易就能攻取啊!”
寿张离东平陆很近,对寿张城内的情况,李瓒了如指掌。
江鹄性勇,听了李瓒的话,不以为然,说道:“主公的军令,李公是亲眼看过了的。主公限期命令我等攻破鲍信。鲍信虽然豪杰,据城而守,难道咱们就不打寿张了么?”
李瓒说道:“倒也不是不打。唯是该如何打,须得从长计议。”
江鹄不屑地说道:“一个寿张孤城而已,还计议个什么?明天,咱们就发动进攻!我请为先锋,为李公先登!”
荀贞在军令中,给了李瓒等人十天的期限。
十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放到攻打寿张一事上,的确是较为紧张的。
李瓒便同意了江鹄的意见。
翌日,李瓒、荀濮、张飞、孙康等俱出兵马,分为三面,围攻寿张的北、南和东城墙。
鲍信早已接报,昨晚他甚至就是在城头睡的,当真枕戈待旦。
因是,城头守卒的防备甚是周全。
东城墙是徐州兵的主攻方向,鲍信亲自在此处指挥。
城外的投石车,往城头投掷石块。
城上的守卒用盾牌作为掩护,从垛口往下引射弓弩。
城上、城下矢石如雨。
江鹄披挂重甲,持剑督促兵士填护城河。借着虾蟆车的遮蔽,一车车的泥土倒入河中。战到午后,东城墙外的护城河,被填出了四条宽大的通道,每条通道可容十数人并行。等到下午,南、北城墙外的护城河,也分别被填出了几条通道。
李瓒、荀濮、孙康等,俱麾兵士渡河,展开了对亢父城的初次进攻。
徐州兵用船形的防护装备,顶着城头的箭矢,推着云梯,艰难地推进到了城下。
东、南、北三面护城河外的徐州兵主阵,相继击响了战鼓。
战鼓催动,徐州兵同时对三面城墙进行攀附。
江鹄遥观之,只见靠着东城墙的十余部云梯上,有一部云梯的兵卒,攀援得最快,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城墙中间部位的时候,城上的守卒抬着两口大锅,倾斜於垛口,往下浇灌。
虽是看不到锅中灌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但只从那部云梯上兵卒紧跟着往下坠落的惨状,江鹄也能猜出,那锅中不是滚油,就是滚水。
数十徐州兵的勇士,仗盾为护,推着冲车,撞击寿张的东城门。
城门上边的守卒,倒下油膏,接着投下雉尾炬,点燃了冲车。那数十勇士中,不少人被油膏沾染,火苗窜上他们的衣甲,个个被烧成了火人,惨叫之声,远在数百步外的江鹄都能听到。
攻到暮色降临,寿张仍坚不可破。
鲍信亲巡城墙,勉力士卒,吊死问伤,亲手为伤者裹创敷药。
张飞亦在东城墙外的战区内,眼见战事这么酷烈,顾问江鹄,说道:“何以先登?”
“我请为先锋,为李公先登”,这是江鹄昨天当众说的话。
张飞此问,一是因他平生最敬士大夫,不满江鹄昨日对李瓒的顶撞;二来,却是激将之法。
江鹄二话不说,唤从吏,给他又取了一副甲来,身披双甲,引亲兵十余,奔过护城河,径到云梯下,把环首刀抽出,衔在口中,当先攀登。
他穿着两层厚甲,城上的箭矢不能伤他。
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便是那滚油了。
江鹄身手敏捷,一边矫健地向上攀援,一边时刻关注城头的情况,提防守卒再拿出滚油。
然而,尽管他已有戒心,在刚过城墙之半的时候,还是被滚油浇了一身。
两层铠甲,挡不住滚油的烫伤。
江鹄从云梯上摔落到地。
鲍信早就注意到他了,已有人告诉鲍信,那个攀城甚快的乃是徐州军中的悍将江鹄。当下见江鹄坠地,鲍信大笑呼道:“跌梯如鼠者,细眼儿乎?”
江鹄眼小,故常为敌人蔑呼为“细眼儿”。
江鹄含羞带忿,欲再攀城,为亲兵拦下。李瓒亦急遣吏前来,阻止他再次犯险,加以滚油烫到的身体部位尽管不多,从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