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而今唯存亢父一城,徐州兵如果围攻亢父,则山阳危矣!山阳在乘氏县的西边,一旦山阳危险,那么曹公的东面就会出现动荡;现在若是我再弃守寿张,寿张在乘氏县的北边,便等於是曹公的北翼又将洞开!
“东、北皆敌,曹公在乘氏,如何能守?亡无日矣!
“寿张北邻汶水,南接大野泽,我据城备守,焉知不可御敌?而今海内乱战,能安天下者,非曹公莫属!我於此时,断不可因为畏敌而就弃城,置曹公於危地。我必要为曹公看护侧翼!
“治中所言,是在自毁门户,不可取也!”
万潜诺诺,说道:“公言诚是。但如公适才所言,无奈士气涣散,不堪使用,如之奈何?”
鲍信
自有主见,说道:“我以大义喻之!”
於是击鼓召将,竖立大旗,召集兵卒。
各营的将士络绎到了校武场,在场中排开阵型。
场内有一高台,处在各营将士的环绕中。
鲍信头戴兜鍪,身披铠甲,腰佩利剑,在数十吏卒的簇拥下,沿着石阶,登到了台上。
他立於迎风招展的大旗之下,按剑顾盼,大声地说道:“黄巾乱起,陶徐州临危受命,匹马入徐,浴血鏖战,终把徐州五郡的黄巾荡平!徐州生民称颂。荀贞之出为广陵太守,心怀不轨,因无故兴兵,侥幸得逞,遂私窃徐土。荀贞之已目无尊上,擅兵夸雄;乃下扬州,又秽南土!而下贪念不足,复趁黄巾乱我兖州的机会,侵我任城、东平、济北,杀我州人,掠我子女,罪恶充积,人神共愤!此复一董卓也!汝等皆兖人,宁视乡梓为贼残乎?
“我愿与忠义士上报国家,下护兖民,共诛此贼!怯懦者由之去!”
鲍信辞气慷慨,震动远近。
台下的将士们都是兖州本地人,尽管士气低落,但听鲍信提到徐州入侵、掠兖州子民等事之后,却亦顿生同仇敌忾之心,悉举刀、矛,大呼应道:“敢从将军共诛贼!上报国家,下护兖民。”
寿张守军的士气得以略振。
鲍信趁热打铁,当场就分调将校,命他们各率本部,扼守寿张。
……
亢父城下。
曹操兵败走之后,许显就与陈褒、刘备等对亢父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然而,亢父周边沼泽众多,这种地形到底是不利於步骑作战的,数次猛攻,都不能克城。
许显这天,召集诸将聚议,商讨攻城的办法。
前时任城一战,刘备帐下的司马士仁被夏侯惇阵斩。
士仁是刘备的老乡,一直很得刘备的信用。对他的阵亡,刘备甚是悲痛,这些天,没少在部曲们面前表现他的伤痛之情,眼都哭得红肿了。
刘备须发稀疏,故此他没有蓄须,光着个脸颊,在尽蓄须髯、以显示武将气概的诸将里头,本就已是显眼了,而下加上双眼红肿,越发是引人注目。
张飞前两天刚刚率骑返回,此时坐在刘备的旁边,不时地往他那里看上一看。
刘备说道:“夏侯惇顽守坚城,亢父外多沼泽,不利我军大举进攻。曹东郡虽然去了乘氏,但亢父,委实是兖东的要津所在,曹东郡肯定不会轻易舍弃。细作说曹东郡在乘氏,连往济阴、陈留传檄,他这必是在召济阴、陈留的郡兵,往去与他会合了。候其兵齐,他必会驰援亢父。待其援兵来到,我等久战之卒,前有坚城,侧有敌援,再打的话,恐怕就会不好说了。”
许显赞成他的意见,询问诸将,说道:“诸君可有良策?”
张飞积极地为许显、刘备解忧,说道:“不如这样:我率我本部骑兵,过亢父,沿着济水一线西去,佯攻亢父西北的金乡县,然后南下到济北北岸,骚扰对岸的山阳郡治昌邑;再向西去,挑衅乘氏。曹东郡新败之军,为了安定士心,他势必会来攻我。当他遣兵来攻之时,我撤退回走。将军等设伏於道,可以大破之。既再破曹东郡,亢父虽坚,取之易耳!”
许显沉吟思索。
陈褒出言说道:“校尉敢引骑深入山阳、搦战乘氏,当真胆雄,然以褒愚见,此计似不可用。”
张飞问道:“为何不可?”
陈褒说道:“曹东郡善於用兵,已为我伏兵败了一次,岂会再中我相同的计谋?这是第一。
“亢父以西,是敌境的腹心地带,校尉以孤军驰入,设使遇挫,前有曹东郡,南有山阳袁太守,后为亢父所阻,进退失据,而我部如果救援不及,校尉所部,无有噍类矣!”
许显问陈褒,说道:“校尉有什么攻下亢父的办法么?”
陈褒摇了摇头,说道:“末将没有什么良策。”目光在帐内诸人的脸上转了一转,见诸人都是隐含忧色,接着说道,“不过,将军与诸君也不必为此发愁。”
许显愕然问道:“此话怎讲?”
陈褒笑道:“迟则三日,褒料明公定有令至。明公用兵如神,智谋天授,吾等从令即可。”
没有等到三日,两天后,荀贞果有军令檄到。
许显展观,见令中写道:“亢父不易克,俟孟德兵势复振,遣兵往援,将军唯有回返。
“孟德大败,兖州人心不稳,此我进取之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