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字仲德,本名程立,少时常梦上泰山,双手捧ri,因后来被曹cāo改名为程昱。由他在前边引路,荀贞等率部后从,傍晚时到了东阿城外。
东阿城墙高厚坚固,城外的田里有些光着上身的农人劳作,通往县门的路上时有带剑的行人来往。农人和行人大多是东阿的县民,见到王师来到,或立於田中观望,或闪避道边,见到程立后,这些人都恭敬地行礼,可以看得出来,程立在东阿的民望很高。
只是不知,这民望是他本来就有的,还是因他夺回并守住了东阿而得来的,当然,最大的可能xg是两者兼有。荀贞心道:东郡沦陷大半,唯东阿等寥寥数城不失,待皇甫将军与我等平定了东郡后,这程立的名望定会再上一个台阶了。
全郡多半沦陷,没有失陷的这几个县城基本是黄巾兵从头到尾就没打下过的,只有东阿是先丢失了后又被程立用计夺回,可谓是一枝独秀。程立本就是东郡名士,再经此一役,他的胆智谋略将会为更多的人知晓,其名望自然水涨船高了。
看着前头程立高大的背影,荀贞叹道:此即所谓时势造英雄是也。
东阿令带着县中吏员在县外相迎,薛氏的家长薛房等也随从迎接。离城五里,荀贞停下部队,令许仲刘邓江禽何仪等指挥兵卒就地驻扎,带着荀攸戏志才宣康李博等文士并及原中卿左伯侯等侍卫亲兵继续前行,在县城外见到了东阿令与薛房等人。
东阿令年约四旬,单只观其外表,倒是轩轩然,个头不低,七尺余,印绶带剑,颔下蓄须,像是个昂藏丈夫,谁却能想到,这样一个相貌威武的人却竟在县丞王度作乱后仓皇逾墙走薛房三十多岁,大腹便便,其貌不扬。
荀贞一边和他俩见礼,一边心中想道:这个东阿令却是运气好,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y德,治下有程立这样一个人,要不然,只他遇乱翻墙逃走这一条,等到战后怕就难免会落个罪责处分,现在却是不但没有什么罪责了,反而更有了一份守土之功。
也可能正是出於这个原因,东阿令对程立非常的礼敬,和荀贞说十句话里倒是有八句话都在看程立的脸sè。程立直称不肯随他回城县中的百姓为愚民,此时面对堂堂一县之令也只是保持了面子上的礼节,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这个东阿令很是不屑,却是与薛房有说有笑。这也难怪,东阿令空有皮囊,没有才干,自是会被程立这样才高刚傲的人瞧不起。从见到程立起,到想起程立就是程昱,再到此时,荀贞一直在暗暗观察他,把他一路上和现在的表现尽数看在眼里,心道:一样米养百样人。这要是换了文若在此,对东阿令的态度定不会这样啊荀氏儒学传家,讲究的是上下有序尊卑守礼,荀彧温润如玉,就算上官是个无用之人,他也不会表现出轻蔑之态。
在县门外说了会儿话,东阿令邀请荀贞荀攸等人入城。荀贞婉拒了,笑道:将军令我击灭波才残部后,便就在东阿县外暂驻,以候军令。这城我就不进了。闻他此言,东阿令程立薛房都颇是惊讶,再三邀请,荀贞执意不肯。东阿令瞧了眼程立,程立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强求了。县君,县里不是早就备下了劳军的酒肉么要不等会儿就直接送到营中吧东阿令连声说道:好,好。
荀贞一揖作别,自带着荀攸等转回驻营处。程立望着他远去,由衷赞道:久闻皇甫将军治军严明,军纪森严,果然不假
扎营於野外和住宿於县中肯定是不同的,野外的条件艰苦,县里的环境舒适,能做到至城不入的带兵将校可以说是实在不多。荀贞荀攸戏志才等转回暂驻处,路上,戏志才忽然嘿然一笑。荀贞问道:志才,缘何发笑
戏志才骑在马上,转头往县门处回望了眼,见东阿令程立等已然归城,转回首,笑与荀贞说道:适才你与东阿令程立薛房交谈,东阿令唯唯诺诺,时刻看程立面sè,这东阿县的县令倒不似东阿令,而竟是程立了此人真是恃才而傲。
荀贞宽容地说道:有才之士,大多如此。话虽说得宽容,心中却是惋惜暗叹。在记起程立就是程昱时,他甚是惊喜,也起了招揽之意,但这一路走下来,在暗中细观了程立的言谈举止后,他却不得不暂且放下了这个念头。以程立的这份恃才而傲,只凭他一个区区的佐军司马,恐怕是万难将之招揽到自家门下的。
宣康咦了一声,指着道边,说道:那是谁人众人转目观之,见前边一两里外,田地边儿上站了一个散发持杖的老妪,正在高叫些什么,田中劳作的农人们听到她的叫声,皆立起身上,很快丢掉手中的农具,纷纷聚拢过去。这老妪叫嚷了几声,转身往县门处行去,她所经过之处,路上的行人也都跟了上来,不多时,在她后边就聚集了数十人。一行人挤挤攘攘,从荀贞等人的马边走过。在经过荀贞等人时,这老妪昂首挺胸,目不旁顾,倒是那些农人和行人中有的匆匆行了个礼。荀贞等勒住马头,回望他们远去。
荀攸蹙眉说道:这老妪的打扮像是个巫祝,莫不是去祭祀什么的么原中卿从马上跳下,抓住一个才从田中奔过来的人,把他带到荀贞马前。荀贞和颜悦sè地问道:适才那老妪是何人也怎么她一叫之下,你们连农活儿都不做了这却是干什么去